我再转向焚香炉要说话,他却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既然张二爷找你有重要的事谈,你快去吧。”
我负气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无事一身轻的沈二,心说,姓张的姓焚的都伤不起,老子还是跟你最好!
张睿的书房里摆了张美人榻,原本是姜四要求放在这给他专用的。我进书房时,见张睿横卧在美人榻上,前片衣襟有些凌乱,头发丝一根根贴着脸下垂下来,汗水顺着颀长的颈子往下淌,到下面领口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润湿的锁骨。
他面颊也有些微微的水红,根根垂落的发丝间眯开一双透亮的眼,望着我,里面波光粼粼。
屋外的光被几扇门挡着,只有些许漏进屋中,里面昏暗暧昧。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被他躺在那儿的妖冶身姿震住,只觉浑然有一股妖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时不敢再接近他。
“你怎么了?”我吞了吞口水,说,“不知道情况的人,要是看了你这副样子,还以为你跟谁……做过些什么呢。”
张睿向我轻轻挑眉:“如果我是跟姜四做了什么,你会不会有一点吃醋?”
我僵着脸,摊了摊手:“阿淮说你是旧病复发,是什么病?”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病。”
张睿撑起身,半仰地靠着,那个姿势正好能让他半眯着眼,看起来眼底的目光晦涩不清。
我觉得他刚才的话似有敷衍的意思,想再追问,他却抢先道:“我让你问龙小爷的事,你问了没?”
“问了。”我缺乏底气地说,“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张睿沉默半晌,低冷地说:“如果他是骗你的呢?”
这点我也早察觉到了,焚香炉回答时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他有隐瞒。现在张睿问起来,我心里有些发闷:“可能他有什么理由不想说。”
张睿闭上眼,考虑许久才道:“瓶子,”他声音比刚才又冷了几分,圆润饱满的声线一旦这样冷冷地说话,让人不由心悸,“我大哥和张老爷子都是中蛊而死的。”
我一怔,霎时想到了什么却不敢说。
张睿看着我道:“我也是昨天见了你才想到。‘凶器’就是那种血红色的蛊虫,我让姜四又把验尸报告看了一遍,昨天他打电话来,说的就是他新发现的线索。我大哥和老爷子食道里都有一条这种蛊虫,粗看长得像血管,不解剖很难发现。它会吸人血,吸血的同时,毒素渗入血液中,流进心脏,最后导致我大哥和老爷子看起来就像心肌梗塞而死一样。”他放低声音,有些冷酷地说,“那种毒虫很稀有,不是寻常人能弄到的。”
我下意识地道:“他们死的时候,香炉和我还在沈家古宅里,不可能是他干的。”
其实在我想的这一刻,心里就已经开始怀疑焚香炉。
张睿一双泛着潮气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唇边轻轻带过一丝笑意,好似戏子那般戏谑:“我没有说是他。”
话音刚落,焚香炉冲进书房来,风风火火拉着我转身往门外:“跟我走。”
“香炉?!”
他拖着我三两步到门口,却被追过来的姜四堵住:“不醉公子,在案情水落石出以前,你最好不要走。”
焚香炉盯着姜四,目光如针刺一般:“为什么我不能走?”
姜四斜靠在门边,点了支烟,说:“我们认识的蛊师只有你一个,这件谋杀案和蛊有关,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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