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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展堂清理门户,认证物证俱全,干脆利落的将蛊动自己吞并叶离地盘的葛飞雄斩在堂前。南洋洪门内部关于是否借机吞并叶离地盘的争议就此划上句号。李虎丘和陈李李陪着陈展堂送一干叔伯离开后回到堂上。
陈展堂愁眉不展面露难色,李虎丘问其原因。答道:“你也看到了,叶德朝想挑拨我跟葛青竹干一场,我这边没问题,但难保葛青竹那边呀,何七姑在叶德朝手上,葛青竹一时拿他没办法才说出那句限时三天的话,如果让葛青竹知道叶离之死是咱们做的,后果将不堪设想,最坏的消息是,我现在完全能够肯定叶德朝已经知道叶离的事情是咱们做的。”
“这件事的知情者寥寥无几,除非你身边的近人……”
陈展堂点头,“是罡风的弟子何冲,今天早上我们才发现他昨晚去了美国领事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永远不被泄露的秘密。像陈展堂这种人身边出现一两个敌方的奸细本是寻常事。李虎丘并不感到意外,道:“我记得这个人,上次替大师兄跟虎翼比武,我有意让尚楠在众人面前保存实力,目的就是想通过藏在大师兄身边的奸细,把尚楠实力一般的假消息传给北美青帮的王通知道。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他便是其中之一。”
陈展堂忧心忡忡道:“葛青竹这个人虽然性如烈火,但又足智多谋,我师父年轻时曾经跟他打过交道,赞此人猛如虎,狡似狐,胆大心细心狠手辣,是个非常难缠的角色,在南洋青竹帮干过的扶危济困义助同胞的事情多不胜数,纵然偶尔会跟我南洋洪门小打小闹,但是我始终不想与之真正结仇,毕竟都是华夏同根,真要打起来,损失的还是我们华人。”
李虎丘想了想,道:“何七姑落在叶德朝手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说何七姑死了,分明是想把叶离逼出来,当初咱们答应叶离他是完全自由的,他才同意配合李李诈死,现在自然不好反悔,如果把叶离交还给葛青竹,自然可以避免跟青竹帮火并,但是他跟何七姑伉俪情深,为了何七姑难保他不会也被叶德朝控制,到那时,叶德朝原本的剧本就又可以派上用场了,咱们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陈展堂深以为然,点头道:“如果能把何七姑从叶德朝手中救出来……”
“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李虎丘一笑,道:“既解了西平据点之围,又端土八路老窝,确实是高招,只可惜对方把何七姑藏的很深,想把人偷出来恐怕不大容易,更何况那边还是图拉旺和本部朝这样的人物坐镇。”
李罡风摇头道:“不只是这两个人,还有腿神车太铉,拙火瑜伽大宗师艾力格,车太铉三年前破化劲,艾力格的修行虽然重境界而不重实战,但他毕竟三十年前就被公认为武术界境界第一。”
李虎丘动容道:“董师傅也说过这位艾力格宗师修养深厚,声打绝活儿极为了得,有过吼退疯象之举,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被叶德朝请动?”
李罡风:“他多年来一直隐居在拉多斯火山脚下传授瑜伽,门徒之广,无分种族,几乎遍及印尼千岛,道场日常开销不小,他既不耕种也不经商,却从未因为钱犯愁,据说道场使用的那块土地是属于苏哈托家族的。”
无论多清高的武道大宗师都如普通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甚至对比普通人还要更讲究些。这个道理李虎丘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点点头表示明白。笑道:“一个晚上的时间,你们能知道这么详细机密的事情,大概叶离那边也有你们的人?”
李罡风看了一眼陈展堂,后者点点头。李罡风道:“不是叶离身边,而是美国领事馆!何七姑就被关押在领事馆的地下室中。”
“美国领事馆是日军占据时期修建的,整栋建筑全混凝土结构,只有一个门能够进出,地下室的入口是暗门,我们的人也不知道进入的方法,只听说那下面的金属压力门使用的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液压动力系统,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进入。”
李虎丘点头,笑嘻嘻道:“明白了,偷人我擅长。”
第238章 义侠结友,刀兵献佛
南洋这个地方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冬季的,北风吹起的时候李虎丘感觉不到丁点儿寒意。他看着面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嘴巴里镶着大金牙,光着膀子和脚板儿,黑不溜秋的土著。心想,难不成这货就是陈展堂放进领事馆的卧底?
“别瞅了,削你好啊?瘪独子样,搁国内新来地啊?”
前后左右都无人,就是这个黑汉在说话。李虎丘险些咕咚摔倒,这可真是大大出乎贼王的意料。
很久没听到这么纯正的东北腔了。生于斯长于斯,尽管那片黑土地不是他祖籍所在,但在情感上那里就是他的故乡,眼前这位放到土著堆里绝对比土著还土著的家伙说的正是久违了的乡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虎丘格外高兴,土著人却很不高兴。又说道:“别瞅了,我知道你是陈展堂派来地,老瘪独子把我自个儿扔领事馆里三年半,我寻思老家伙把我给忘了,在那里边溜须拍马刷马桶做中餐,放下粪刷拿马勺,好不容易混上个大班,眼瞅着签证通过哥们儿就是usa了,老瘪独子又想起我来了,这不是坑人吗?”
李虎丘忍俊不禁,嘿嘿一笑道:“行了兄弟,别抱屈了,哪疙瘩混都不容易,这不是没把你忘了吗?”说着话,伸手从怀里把来时陈展堂托他转交的东西掏出来,是一个黑色小包,递给黑汉,“喏,陈展堂让我转交给你的,他的意思这事儿完了你就不欠他啥了,愿意回家就回家。”
“咋滴哥们儿?你也是东北人啊?”
街边走过来一个土著,李虎丘迟疑了一下,黑汉道:“不用搭理他,没事儿,他听不明白咱们说的啥玩意,这鬼地方有一千多个民族和一千多种语言,一尿远的道儿上能听着好几国话。”
李虎丘问:“你不看看里边东西对不对?”
黑汉掂了掂分量,然后看了一眼李虎丘,神秘的一笑,道:“轻了。”
李虎丘问:“啥意思?”
黑汉道:“三年多以前初来乍到遇上点困难,找到陈展堂,结果看上我了,一见面就跟我提他女儿,我说你别老惦记着过去我爹对你那点儿恩惠,我上门来也不是求你的,我需要一笔钱,把传家宝押在你这儿,将来我挣到钱在赎回去,陈展堂没含糊,一口答应了,还给我安排了一工作,就是去领事馆卧底。”
李虎丘含笑听着,没计较其中的水分,直奔主题问道:“你说轻了是啥意思?”
“轻了就是轻了。”黑汉一本正经道:“不过东西没错!”
李虎丘问什么传家宝值得你替陈展堂跑到领事馆当牛做马卧底三年?黑汉嘿嘿一笑说:“不能告诉你,反正是宝中之宝,天下独一份就是了。”又道:“你刚才那话我可有点不爱听,什么叫当牛做马去了?你讲话了,到哪疙瘩都不好混,我那也是份工作,而且哥们儿干的相当不赖,那帮老外都离不开我了。”
李虎丘笑道:“你还是快点把该让我知道的告诉我吧。”
黑汉道:“你急啥?好不容易遇上个老乡,多唠会儿嗑,没事儿,哥们晚点回去他们也没人问,我在那里边除非马桶堵了,饭勺子漏了,基本就是一隐形人,这帮老外根本懒得搭理咱。”
李虎丘道:“跟你有啥唠的,要不你就跟我唠唠你那传家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黑汉面皮一红,看上去更黑了,憋着笑走到附近一垃圾箱,将黑色小包扔了进去,拍拍手道:“啥也没有,就是我拉的一泡屎,这么些年过去,水分蒸发掉了可不就得变轻了?话锋一转:但你要说他就是一泡屎可也不确切,我爹临死前告诉我一句话,人到什么时候不能失了信义,所以我才就为这一泡屎在领事馆熬了三年半,你说它算不算宝?”
“算宝!绝对算宝!”李虎丘伸出手,正色道:“我叫李虎丘,燕京多宝楼的老板,他日你若是再遇什么为难之处,也可以拿这样的传家宝来找我,你说值多少就值多少!”
黑汉脸上笑意收敛,伸出手跟李虎丘一握,认真道:“马向东,外号一秤金,没啥大本事,全凭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鸡鸣狗盗鸭子叫,南腔北调蛤蟆闹,凡是能出声的,不管是人还是鸟儿,这张嘴都能学个差不大离儿,他日若是真遇上为难遭窄了一定上燕京找你。”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一转居然模仿起了李虎丘,几乎丝毫不差。
李虎丘吃了一惊,忙问道:“马大哥是学窜巷杂活儿的?”
“杂活儿?”马向东愣了一下,脸含笑意,道:“这可是老令儿,现在老人儿记得这玩意儿的都不多,李兄弟你年纪不大,见识可不少,还知道我这家传的手艺名头。”
李虎丘道:“怎么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住的附近就有一位耍杂活儿的,撂地摊赚吆喝,学啥像啥,一边唱戏一边说书,同时能扮生旦净末丑,一个人能当一台子人用,可惜后来被市曲艺团弄走唱二人转去了,听说他身上的绝活儿被当成旁门左道歪嘴脏口,不让演也不让练了。”
黑汉黯然道:“你说这人跟我爹的遭遇差不多,但他还算幸运,我爹那时候可遭老罪了,活活被挤兑到南方,搁福建一个曲艺团拉弧线儿,没活两年就水土不服病死了。”
二人颇多共同语言,马向东向李虎丘详细介绍了领事馆内的情形。之后二人又唠了些东北的人文趣事儿,直到将近傍晚,马向东要回领事馆做饭,这才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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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门分堂内。李虎丘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向尚楠,张永宝和李罡风介绍刚摸回来的情况。
“领事馆进出只有一道门,但窗户不少,不过所有能出入的口除了那扇戒备森严的大门外,全部装有最先进的红外报警设备和监控系统。”
张永宝看着图上的曲线标示代表的路径和门户,全然看不明白,不耐说:“弄这么复杂干什么?一头撞进去不就完了?”
李虎丘白了他一眼,道:“每遇大事有静气,心定神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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