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艾抬头看向天空。
同一时间,丈夫带了继女回家,只剩下一个人在病房的阮艳梅也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的夜色。
两个并不认识的人看着同样的天空。
想的却是同一件事。
——如果,陈宋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隔日,陈眠去学校时浑身都是疲惫的,昨晚的沉域像只不知餍足的兽,缠着她一次又一次,最后结束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醒来却是在沉域的怀里,他难得没有比她早起,人还睡着,被陈眠起床的动静吵得皱了下眉,下意识伸手想拉人就被陈眠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沉域醒了第一反应就是问她,“你能去学校么?”
结果就是被陈眠冷脸对了一上午,从学校门口下车都没搭理人,沉域就跟在她后头,一路上不时有人投来注目礼,两人心理素质都不错,只当作没看见,直到上了教学楼台阶,沉域才拉住了陈眠的胳膊,把手里晃了一路的牛奶放她手里,也没多说什么,朝她抬下巴,这动作看着散漫,纨绔子弟调戏小姑娘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陈眠就抱着那瓶牛奶进了班,赵莉莉一看她进来,八卦两个字都写脸上了,正想说些什么,班门口就有人喊了声,“陈眠,有人找你。”
陈眠回头,看见乔之晚站在那儿。
她原以为乔之晚来找她是为了沉域的事儿,结果乔之晚看见她第一句就是,“你妈妈是阮艳梅是吗?”
乔之晚是冷静的,看着却比陈眠还疲惫,仿佛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完整梳理了一遍和陈眠认识的全部过程,最后发现,她果然就是那个小丑,她看着陈眠那双永远澄净的眼,在陈眠的沉默中,笑了声。
“果然,所以,这件事你也是比我先知道是吗?还有什么呢?是不是再追根溯源一点,沉域也是因为你呢?可是陈眠,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讲呢?”
“为什么要和你说?”陈眠忽而反问了一句。
她神色倦倦,看着乔之晚一脸受伤至极的表情,倏尔觉得有些好笑。
“我有什么义务跟你说你后妈是我亲妈,又有什么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乔之晚,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些吗?”
乔之晚后退一步,脸色有些苍白,“可、可我以为——”
陈眠打断她,“无论是你以为沉域跟你的暧昧,或是什么其他,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建议你比起找我不如直接去找沉域,快高考了,我没时间掺和你们的风月,另外。”
她拿了那张音乐会门票递给乔之晚,有些疲惫地给这场对话收了尾,“音乐会你找别人去吧,不用和我做朋友,我没想过要参与你们的竞争。”
上课铃将响,今天是语文早自习,抱着资料从拐角过来的老师看见陈眠和乔之晚站在走廊,还有点儿惊讶,“都要上课了,怎么还不进去?”
“老师,我马上进去。”
陈眠已经和乔之晚没什么好说的了,脑子里满是沉域昨晚陪她看电影时的画面,大概是他那句吊儿郎当的话起了作用。
——我只是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才陪她去音乐会。
音乐会陈眠不喜欢。
乔之晚这个朋友陈眠也不需要。
阮艳梅和陈宋是怎样的狗咬狗,只要不祸及自己,陈眠也不感兴趣了。
她在临进去教室之前,又转过身,看向了仍旧站在那儿似是没反应过来的乔之晚,对她说,“乔之晚,你家境好、长得漂亮、活泼开朗朋友多,听起来是挺让人羡慕的。”
“但是,看见你为了沉域这样,我又觉得你没什么可值得人羡慕的了。”
“陈眠!你什么意思?!”乔之晚最后一丝理智被陈眠这轻飘飘的话给弄得崩断,再也摆不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大概是陈眠第一次和除了沉域之外的人,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她站在那儿,裙摆被风吹得像起了波浪,披散的长发贴着面颊。
长了张温顺无害的样子,可一张嘴,就是诛心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追在沉域后面讨好所有人的样子,挺可笑的。”
之前看到有人讨论陈眠喜不喜欢沉域这个话题。
怎么说呢,感情在她这儿占比挺低的。
没人能欺负到她,这里没啥恶毒女配,坏的角色都给男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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