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秋一杯鸡尾酒已经喝完,靠在陈眠肩上,看着不远处白卫衣黑长裤的沉域,问陈眠,“那是刚出道的明星吗?”
桌上已经有人冲那边挥手,并吆喝着让拼桌一起玩。
酒精气味在空气中流淌,陈眠手里还握着杯龙舌兰日落,橙色的晚霞喝了一半,杯子边缘搁着的黄色落日柠檬片散发着酸涩的气息。
她歪着脑袋,盯着昏暗灯光下沉域那双桃花眼看了很久,最后摇摇头,对苏望秋说,“不是,那是沉域。”
苏望秋:“啊?”
她有点儿茫然,头脑发昏,下意识想问沉域是谁啊,就听见周围人说,再挤挤吧,空几个位置出来拼个桌。
又跟小鸡排队似的,一个挤一个。
余芋红着脸站起身,“我、我,我去趟厕所。”
陈眠视线有点儿散,却拉住余芋的衣角,站起身的时候手在桌上撑了下,“我陪你。”
往外走了一步。
垂落在地的视线就看见沉域的白色球鞋和黑色长裤。
擦肩而过的瞬间,闻到对方身上比酒杯里还要浓的龙舌兰味道。
她被余芋牵着手,从人群里挤着,往厕所的方向去。
进了厕所余芋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洗手台的位置不断接着冷水洗脸,等温度降下来,才轻声对陈眠说,“眠眠,你等等我哦。”
陈眠靠在墙上点头。
耳边乐队又换了一首,从不该唱到了手写的从前。
——校园旁糖果店,记忆里在微甜。
——我看着你的脸,轻刷着和弦。
——初恋是整遍,手写的从前。
底下有人跟着一起唱,陈眠拉开女厕所的门,视线刚往外,就看见站在走廊里的沉域。
他靠在那里,手从口袋里拿出个打火机,嘴里咬着烟。
膝盖微曲,站姿懒散,火光从手里蹿上来,头低下去,要接住火光的时候,忽然抬眸,同陈眠往外看的视线撞上。
歌声又一次重复。
底下的合唱将曲目都变成了象征着青春的小甜曲。
吉他声都被掩盖,话筒的声音一直追到脚边,被她推开门,一点点踩住歌词的每一个字,最后走到少年白色球鞋面前。
火光又灭了下去。
沉域烟还在嘴里,看着面前的女生视线有点儿迷茫地看着他,似乎在研究一道复杂至极的命题。
他人没动,任由她看。
这个场景让他想到了谢师宴那天的陈眠,酒量浅,又不懂拒绝,别人劝就喝,喝醉了也没个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看着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正常时候的陈眠不会推开门朝他走来。
他垂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陈眠——”
两个字还没说完,卫衣帽子的抽绳就被她伸手拽住。
沉域声音顿住的刹那,一身白色的女生踮起脚,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人埋进他怀里的瞬间,声音也像是藏进了他的帽子里。
瓮声瓮气的。
“捉住了。”
沉域站在那里,任由她抱住,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时投来一眼,而他垂着眸,视线只落在陈眠身上。
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对他说。
“从我杯子里逃跑的龙舌兰日落。”
“被我捉住了。”
陈眠的酒量: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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