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这是她对人的最高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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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晚上陆晏清问家里怎么样了,周淳艾一时没答上来,她已经许久没回过家。
所以在小区楼下看到拄着拐杖的周有胜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没再往前走。
西月城这个楼盘还比较新,住户不多,一到晚上就显得冷清,连个跳广场舞的都没有,以至于周有胜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父女俩隔着一段距离两两相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周有胜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周淳艾。
被妻子憎恶,被儿女厌弃,周有胜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他出院那天,女儿没来,在家休养的时候,女儿也没回来,公司变更股权登记、酒楼重新开张,她还是没回来。
周有胜唯恐亲闺女真的不原谅他,再也不尊重他、不心疼他、不爱他,刚好了一点,拐杖都还没扔,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在车上的时候他还在想,就算是他主动求和,也不能轻易示弱,至少要先将这不孝女训斥一顿,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才能讲和。
可是一见到周淳艾憔悴瘦削的小脸,他突然间又什么都不在乎了,去他娘的面子,他都心绞痛了,要面子顶屁用!
他走过去将瘦小的亲闺女搂住,开口就是:“爸爸错了。药药,爸爸对不起你。”
语带哽咽,情真意切。周淳艾狠不下心推开他,便僵着身子任他抱了一会儿,然后嫌他丢人,语气生硬地说:“先上去吧。”
回到家,有了明亮的灯光,周淳艾才知道周淳苋那句“老头真的是老头了”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不见,周有胜两鬓竟然已经斑白。他才四十五岁,正值盛年,本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谁知竟成这样了呢。
周淳艾忍不住鼻酸,不再看他,放下包去给他倒水。
周有胜没得到女儿允许,也不敢随便乱看,只坐在沙发上四处瞅了瞅。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约莫八十余平,屋内软饰简洁素净中带一点点可爱。
“这房子……你拿嫁妆买的?”
周淳艾:“就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周淳艾站在饮水机旁边跟他对视了片刻,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你等着。”她留下这句话,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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