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干和商容的眼里,当年党羽遍布朝野,继位之势如如日中天的风凝,尚不及如今不受纣王信任,守着一个蓝庠过生活的风凝强大。
其实,风凝再仔细想想,自己那时候的强势,真的就如同空中楼阁。
要不然也不会在当年落败之后,被轻轻松松送往北冥。
要不然也不会在多年之后回到朝歌,竟然没有一人可用。
“那现在和我结盟。”
“现在不一样。”商容扶了扶额:“如果商汤能够完好,谁也不希望它破破烂烂的。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让四大诸侯归降,谁也不愿意和他们虚以委蛇。”
风凝:……
风凝不知道谁给了商容这么大的信心:不费一兵一卒让四大诸侯归降。
在天道的搞事之下,风凝都担心西伯侯会提前造反了。
但以姬昌的性格——
风凝默了一默:“西伯侯此次是冲我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我们只要这样做就好了……”
比干还好,商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本就熬不了夜,加上白日的奔波,不过和风凝等人商量了一会儿就已经昏昏欲睡。等三人结束了谈话,风凝又将他们送出门外,商容才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得早日提上日程来了,若是晚了,我这身体怕——”
要做的事情,自然是那件大事情。如今殷郊年龄已经足够,且学了很多本领,若是登上王位,自然不是难事。
风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第二日,正是早朝时候,商容丞相果然同纣王要到了对姬昌的传召。
不是朝贡时候,众位大臣一脸懵地看着西伯侯姬昌将西岐的传世宝贝都带到了大殿之上,拜倒在地,口呼万岁:“伯邑考受大王恩泽,得以公子之身伴太子入学,本应感恩戴德,永居朝歌,以效犬马之劳,但老臣百年之身,西岐无人托付。故恳求大王,让老臣带犬子回西岐。”
趁着纣王和众位大臣的注意力都在姬昌身上,风凝用眼神示意比干: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姬发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风凝本身,之前在城门外和商容他们提起她,也不过是在试探,这两个朝廷要员是不是和他做了同样的梦,知道西岐所图而已。
等一旦知道,西岐所图没有败露之后,在姬昌这里,最重要的就已经不是风凝了,而是将伯邑考带回西岐。
毕竟继承人要是没了,打下这天下有何用呢?
更何况,他一个人在西岐势单力薄,商容和比干又不愿配合他,风凝哪里是他动的了的?
巧了,正好翻了一个个。原著里是伯邑考拿了西岐珍宝来救父王,这里是老父亲千辛万苦赎儿子。
在原著里面,商汤是实打实的反派阵营,囚禁姬昌,杀害伯邑考,可在如今,这些本应该发生的一个都没有发生。
昨天晚上,三个人更是商量出应对西岐的对策:
风凝:“放就放,他要伯邑考,就让伯邑考回去。伯邑考回去了,西岐更乱。”
“对了。”比干附和:“西岐还有一个姬发。”
就像比干他们不问风凝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一样,风凝也不问伯邑考的情报来源:“但是……伯邑考放了,姬昌得留下来。”
商容:???
商容:“留不得姬昌。姬昌本就在西岐有圣人之名,他这圣人之名就是一层枷锁,若是我们不做过分的事情,他们就不敢反。若是将姬昌留下来,西岐恐怕要反。”
“西岐要反是迟早的事情。”风凝道:“姬昌有圣人之名不反,姬昌的儿子可没有。等到姬昌一死,就是他们揭竿之时。”
“那也比现在就反要强!”
的确,现在谁家事谁知道。在诸侯国看来,如今的朝歌一片繁华,但只有他们这些朝堂任职,掌管有关要务的人才知道,如今的朝歌,已经亏空得如同一座纸做的城池,百姓们远没有西岐的百姓富饶。
一国都城尚且如此,更别说朝歌附近的地方了。
在商容的眼里,能拖就拖,什么时候都能开战,但绝对不是现在。
风凝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她见商容十分着急的样子:“谁说我会彻底将他留下的?”
“我会让人来救他,找一个有才华的人,一个未来能让他倚仗的人。”风凝道:“到时候,明明是商汤天子请他在朝歌做客,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仓皇西逃……这怎么担得起圣人的美名?”
“只是如何说服大王?”
风凝:“……这个,就不用老大人操心了。”
风凝不准备自己去说服纣王,纣王早已经不信任她,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在纣王下台之前苟着。
在纣王面前,说服力比她还有商容他们都要强的人,多得是。
比干见风凝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只是关心一句道:“对了,你说让人将西伯侯给救走,让谁?”
让谁?
风凝笑道:“他当初不是向你们打听飞熊吗?就让飞熊。”
商容还真的以为,风凝是让那头白熊去了。
但是她做事一向独断,就算不靠谱的时候,也不太爱跟他们商量,所以商容也不再做无意义的努力了。
“要不要我吃一点跟大王要诏令,让西伯侯在城外等上一两天,等你准备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