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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放左拐右拐十几次才找到厕所。
还挺绕人,他想。
他打开一个隔间走进去,顿时就后悔了。
……隔壁看来有人在办事。
淫叫声不绝于耳。
“老公操深一点….…啊啊啊!顶到了!爽死了!”
齐放一个直了十七年的直男,吓得差点没尿脚上。
他也没来过这种酒吧,不晓得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下就直接开干,吓了一跳。
陆西言会不会有危险?
他一边跑出去,一边打了陆非白的电话。手机响了两声,接通了。齐放赶紧汇报:“陆叔叔!你来接一下西言吧,我们在…...”
陆非白打断他:“我知道。”
“我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手机关机了,打电话不接。”
齐放立刻急了起来,但他立刻意识到陆西言的手机是他自己关的机。
他们买啤酒的时候陆西言手机一直在震,他把手机关机了。
电话挂了,他不禁疑惑起陆非白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的,不过想想陆叔叔对陆西言的保护严密程度,大概也不奇怪了。
他想起来初中有一次和陆西言约着出去玩,陆非白头一次没跟着,他有点奇怪地问:“你爸爸这一次怎么这么放心你啊?”
年纪尚小的陆西言撅着嘴:“哪里啊。”
他把手机壳拆给齐放看:“他装了定位器啊!”
齐放当时觉得真是酷毙了。
现在也觉得酷毙了。他一瞬间感到了释然。
大概能理解陆西言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爹了。
他在找路的时候又看见几对男男女女带着伴去厕所,开始有点着急地找出路,然而他有点路痴,这一找就找到了酒吧后门。
齐放:“…………”
他只好又原路返回。
他找回去的时候陆西言已经在他爸怀里了,之前和陆西言聊天的那个男人尴尬而狼狈地站在那里。陆非白看到他来了,点了一下头,目光里隐隐有责备的意思。
齐放也知道这次的确是他的错。他比陆西言大半岁,却没有照顾好他,带他来污七八糟的地方玩,看来似乎还被人揩了油,他底气不足:“陆叔叔...…”
陆非白把醉迷糊的小儿子抱起来:“我先把言言带走了,他第一次喝酒,还醉成了这样,得吃点药。”言下之意就是叫齐放自己麻溜地滚。
齐放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把他铁子的爹得罪了,当即选择安静如鸡,恭恭敬敬送走二人。再回头那个揩了陆西言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调酒师倒是又回来了,看到他笑了笑:“你朋友挺幸运的。”
齐放敷衍道:“是,是。”
“叫他不要喝酒,死活不听,差点栽了。”调酒师摇了摇头,点了一支薄荷烟吸了两口,摁灭在吧台上,“刚刚来接他的是他的伴?长得真他妈帅啊。”
“嗯.…..嗯。”齐放已经彻底麻了,“那个是他爸。”调酒师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调了一杯金桔柠檬给他:“送你的。”
“谢谢。”齐放接过来,看着他,“你当初不让我朋友喝酒,为什么后来看着别人要带走他不拦一下?”
调酒师捏着那支残烟:“客人要干什么本来就不是我该管的,不让你朋友喝酒只是一件愚蠢的、多此一举的善举而已。”他把玩着打火机:“一个喝醉了酒的、任入摆布而且长相出众的未成年,甚至不会还手,在一个乌烟瘴气的酒吧里,简直找死。我劝了,他不也没听么?剩下的也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齐放沉默地拔弄着吸管。调酒师看着他:“我女朋友几个月前和她几个舍友去KTV唱歌,喝了点酒,就被人强奸了。”他一摊手:“你看,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齐放:“???你女朋友???”
他想问你一个异性恋在同吧打什么工,调酒师摘下头上的便帽,一头染成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有点无奈:“我是个女的。”
于是齐放觉得,他喝金桔柠檬喝醉了。
陆非白把陆西言安置在副驾驶位置上,用安全带固定住了,放低了椅背。他打开另一边车门,坐到主驶,他以为睡着了的陆西言却又靠了过来:“唔…...爸爸。”
他难受地扭动了两下,校服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开了几颗,优美的脖颈暴露在陆非白的视线下。
陆非白有点烦躁。陆西言出现在一个gay吧,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性取向是什么显而易见。但是陆非白对他的性取向并不在意,对他来说,无论陆西言是喜欢男人或是喜欢女人,陆西言就是陆西言,不会有任何区别。尽管如此想,他心里却仍然不太舒服,非要拽着陆西言问个究竟。
他有点粗暴地揉了一下陆西言的脑袋。陆西言快要睡觉却被硬生生弄醒,委屈而又不满,挣开安全带,一条腿跨到父亲那里,整个人栽过去,窝在父亲怀里,还伸手要抱
', ' ')(',娇得不像话。父亲却冷漠无情,不但不抱,还把他按在方向盘上,冷酷地盘问:“是齐放还是你出主意要来这种地方的?”
陆西言眼神不太清明,对他的话只能勉强理解个大概,但还知道要护着发小:“是我说来的……齐放只是陪我的。”
他后背被方向盘烙得不舒服,陆非白却不许他动:“那个男的是谁?”
陆西言只当他还在问上一个问题,着急为齐放脱罪:“是我要来的,爸爸不要怪他呀...…”
陆非白只听到“是我要”,又听到“不要怪他”,其他什么都听不进了,脑子里“轰”地炸开了,一时只有一个想法:
他辛辛苦苦养出的娇气宝贝要归别人了。
“陆西言。”他狠狠捏住小孩的下巴,“我不管你和那个男的认识了多久,是炮友还是情侣,立刻断掉。”
陆西言被他捏得疼,却挣不开,内心无比迷茫。
什么断掉?谁啊?
他哼哼唧唧地缩到父亲怀里,这一回陆非白没再推开他,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睡了。
陆非白抱着他,开始全方面地琢磨这件事情。
陆西言这副溜出来跟人玩一夜情的样子,一来可能因为迟到的叛逆期来了,二来可能因为性意识的觉醒,这个年纪的所有男孩几乎满脑子都是性,猴急着想提前体验性生活的人不少,陆西言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同性恋,发觉自己的性取向后害怕又好奇,想尝试也的确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但未必可以允许。
他几乎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来晚了一分钟,陆西言被人带走了,会遭遇什么。
实在让人后怕。
不过,也许陆西言还挺乐意的,他自嘲道。
不久前还和齐同学说要带陆西言早点回家的陆非白停着车,揽着陆西言,抽了两个小时的烟。
然后,他把陆西言抱回副驾驶,丢下一地烟头,开着车扬长而去。
快到家时他想起家里没有蜂蜜了,停在路边下车去便利店买看一瓶蜂蜜。结账的时候,看到货架上摆着安全套和润滑剂,他眼神微微一暗,拿了一瓶润滑剂,一起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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