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崇庆太后开始为娘家的前程担心:老父过世,本枝子孙便要守孝,娘家四个兄弟都有到了花期的孙子孙女长成,曾祖父一过世,对他们的终身大事是很有影响的。
永玺的嫡福晋不能出在四家承恩公府是弘历的意思,崇庆太后也不会脑袋一抽非给自家要出一尊凤位来,虽然如此,从侧福晋做起也未尝不可,她本人只是潜邸格格出身,本家的孝昭皇后也是从侧妃的位子上熬出来的;还有五阿哥永琪,他比永玺只小两岁,又有两位固伦公主要选额驸——
衡量世家的标准就是世袭爵位、内有主位、外有王妃、子弟尚主四个条件,钮祜禄家有承恩公爵位(将来至少要以一等承恩侯世袭罔替),她这个皇太后比寻常主位更有份量,于皇太后而言,王妃和额驸的位子比头两条更容易到手,哪怕不能贪心多得,宗亲王侧福晋、皇五子嫡福晋、四额驸、五额驸四个位子争取其一总不算过分吧?这下好,孩子们的曾祖父没了,再想争取可就失掉先机了。
崇庆太后有了心事,首先察觉的是近来与寿康宫关系融洽的嘉妃。
趁着弘历翻了永和宫的牌子,嘉妃主动说道:“皇上,钮祜禄老公爷过世,圣母皇太后郁郁寡欢,臣妾看着实在心疼,您可有什么纾解她老人家的法子吗?”
弘历叹了口气:“郭罗玛法去世,额娘哀毁伤神,朕已吩咐皇后,常教阿哥格格去寿康宫请安说话,分一分额娘的精神也是好的。”
嘉妃故作踌躇:“皇上,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历点了点头:“但讲无妨。”
嘉妃娓娓而叙:“皇上,老公爷过世,承恩公府隐退,圣母皇太后自然要忧心子侄的前程,您虽然是皇太后的儿子,这样的事不能宣诸于口令您为难,后宫不得干政,便是臣妾,倘若不是担忧皇太后的玉体,也不能冒犯忌讳对您说这样的话。”
弘历微皱眉头:“虽是如此,守孝是规矩,不能因为是皇太后的娘家违背礼法,朕便有心推恩,不等上两年也是说不过去的。”
“皇上,圣母皇太后怎么会在老公爷的孝期内为娘家人求取官职呢?”嘉妃陪笑道,“如今宗亲王与五阿哥渐已长成,四公主和五公主也到了择选额驸的年纪,皇上不妨与主子娘娘商议,若能亲上加亲,圣母皇太后必然欣慰喜欢,这是臣妾自己忖度的念头,僭越之处还请皇上瞧在臣妾对皇太后一片孝心的份上不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