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弘历憋着一肚子火气继续发狠:“再拟旨意,凡为我军将士,不拘身家官爵,若能斩获阿睦尔撒纳首级,有子女者,朕与其结为姻亲,年少未娶者,朕以公主尚之,钦此!”
大臣们有些傻眼:皇上这是要逼死兆惠的节奏啊?还有,未来的国母就这样定下了?乌雅氏做皇后不算,五公主也要用来酬功?您老人家就不怕回了京城跟家中的河东狮没法交代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除了被赐婚的当事人永玺,哪怕是万里之外的兆惠,也绝对不愿意在现下的档口承受如此浩荡的天子隆恩。
这两道旨意没有白发,二月发了圣谕,三月便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兆惠亲冒矢石,率领大军击破叛军主力,再次将伊犁城收入清军囊中;四月,阿睦尔撒纳在逃往哈萨克途中被一名索伦马甲(索伦即鄂温克族,马甲为骁骑营士兵)生擒而回,准噶尔部在天山南北的反叛势力彻底被朝廷肃清,历经康雍乾三代、长达七十年的清准战争终于以准噶尔部的灭亡划上了最终句点。
前朝自然有普天同庆的架势,除了大封功臣,皇帝专门降旨,诏谕工部修葺紫光阁,命如意馆将忠勇公傅恒、忠武公四格、武毅伯兆惠等平叛功臣画影图形陈列阁中,以此彰显tianchao武功不在话下。
后宫的气氛完全相反,那拉皇后直接被丈夫的两道圣旨给气病了:把乌雅氏定为儿媳也就忍了,女儿可怎么是好?难道要选个马前卒做女婿吗?那还不如将福灵安招为五驸马呢!
准部被平定,首功记在兆惠身上,锦上添花的是单枪匹马生擒阿睦尔撒纳的索伦马甲,既然是以马甲身份从军,那就说明他的出身低到了一定程度,寒苓自己也知道,皇帝自己降了明旨,如果出尔反尔,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娘娘的火气更加旺盛了。
弘历自己也郁闷:那么多出身世家的八旗将帅在前线,好好的头彩怎么能叫一个奴才抢了去呢?
依照八旗兵制,旗兵基本都是团体作战,弘历同意把军功和选婿挂钩,打的便是“称量军功、优中选优”的主意,千算万算少次一算,阿睦尔撒纳在落跑时被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旗兵给注意到,本来当他是寻常附逆的台吉,擒回帅帐才知道自己捞了一条大鱼,兆惠又喜又忧,先就替未来的皇帝亲家握了一把汗。
新给宗亲王做岳丈,兆惠绝对不能行差踏错落人口实,要是没有给自家闺女指婚的事儿,哪怕他心肠好,不会算计掉立功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