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帝王的制衡心术。
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的年纪都算合适,但永琪的身体不大好,与永玺的关系又极为亲近;永瑢、永璇不论文采武功、智谋出身,都不能追望永玺项背,只有九阿哥永珏,同为中宫嫡子,加上勇武有力,行伍之间颇有威望,是与永玺打擂的不二人选。
六月初一,宗亲王嫡福晋在绮春园生下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隔了八天,嘉郡王嫡福晋辉发那拉氏临盆,为丈夫生下了嫡长子,满月过后,弘历亲自给两个孙子赐名,哥哥名唤绵,弟弟即为绵忻。
作为当事人的母亲,寒苓绝对不能容忍兄弟阋墙的悲剧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她甚至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何苦多此一举将永珏留在紫禁城居住?
皇后偏重次子,目的是为了敲打长子;如果皇帝也这样做,距离东宫易储也就为时不远了。
要搁从前,不管家事国事,寒苓必然要找皇帝丈夫大闹一场,到了此刻,只能靠自己多加谋划。
寒苓对大儿子的叮嘱简短直白:“做好皇上交付的差事,不要目下无尘、不要轻忽怠慢,小事做不好,皇上更不能把大事交给你办。”
幼年立储,少年亲王,儿子生了两个,至今都没有接触到朝政核心,下头还有一个更得父母宠爱的胞弟步步紧逼,说不焦躁也是骗人的话,永玺勉强还能端得住:“儿子明白。”
寒苓想了一想,又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永玺眉宇稍霁:“儿子谢额娘。”
据寒苓观察,现在的永珏并没有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不许你结党夺嫡”的话自然不好宣诸于口,只得曲线救国,借着孙子委婉表达自己的立场:“绵恺要做哥哥了,以后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弟弟们可都指望你来护着呢?”
三四岁的孩子最是可爱,绵恺坐在祖母怀中,认真地答应一声:“孙儿谨遵玛嬷懿旨。”
“小正经。”寒苓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向乌雅氏说道,“你比我更会教儿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