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刘岑若是短时间内往返两地,时间也不够。
因此就连办案经验的司马准这一次都给不了他们什么太多的帮助了。
那既然,刘岑不可能在这个过程去过杭州,他就不可能听到什么钟声,更不可能在昏迷中,还在脑子确切地得出自己当时听到就是大明空寺内的钟声这一结论。
这一完全矛盾的悖论,令人不得其解。
而事后,段鸮再去江宁府大牢询问过一次杨青炳,却也没从他口中得出更多的结论。
杨青炳不知道大明空寺是什么,所以此事怕是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如那之前江宁医馆的一名民间郎中所说,在刘岑受伤昏迷的过程中,他可能无意中收到了来自旁人的行为和语言暗示。
什么是言语暗示?
即一种在人精神极虚弱的状态下获取信息,从而产生的心理和行为直观反馈。
在这一阶段,极有可能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提到过天目山大明空寺的钟声这个词。
当时的刘岑模糊间听到了,并且意识到这个地点很重要,所以想记下来,但在那之后他的伤势过重,因这些信息而产生了
以至于才让他在这一次苏醒后,产生了自己曾经听到乐山顶敲钟的错觉。
这一现象,在民间医学中,多称为自我心理暗示,就如同,一个人曾在刚出生,或某一段短见过一些画像上的景物。
此后会经过一定的想象,将这件事重新整理篡改记忆,用其他方式留在脑子里,以至于事后,产生了自己曾去过那个地方的错觉。
而仔细一想,会在刘岑被皖南人非法囚禁的那一阶段,在他耳边反复提到这个词的。
怕是只有王田孝和那伙‘皖南人’背后的主使了。
那么要了解这神秘的钟声背后隐藏到底有什么,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想办法亲自去杭州府走一趟。
看一看,那个最后留在刘岑记忆深处,天目山上大明空寺里传来的古怪钟声背后到底隐藏的是什么东西。
这种活儿,江宁府这边的官差们肯定是没办法了。
因这一次官府税银一事还没彻底解决,他们这边还有收押上报‘皖南人’团伙,的职责这样一来,刚破完一次案子的某两个人只得自己又一次准备动身去杭州了。
好在,司马准也说了,沿途通牒和驿站他可以帮忙搞定,一旦他们过去杭州府那处官府也会有人给他们接应。
但要说这么快就上路,倒也真不至于那么着急。
毕竟,江宁府到杭州府还是很大的一段距离的,就是抄最近的路,快马赶去,少说也要快十多天才能到的。
加上,他们俩虽有两匹良驹。
用不着和一般人一样在官道上坐马车赶路,但去一趟杭州也得先备好路上的一切免得出纰漏。
为了这事,富察尔济和段鸮只得又暂时在这儿江宁多呆了两天。
好在梅香客栈那边的客房还没退,加上札克善和元宝都已经走了,所以他们就保持原状各住一间空房。
期间,二人为了去杭州府各准备的,跟以前好像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借着这一次案子他们又没分出胜负,而扩展了一些比较私人的,属于二人之间的‘攀比’活动——
这个‘攀比’活动,往往会在一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特殊地点进行。
因数日以来,他们都没分出一个胜负,就也一直这么地干耗着。
眼前一片烟雾缭绕,白气笼罩。
江宁府一处偏僻的巷子内,门口挂满了小木牌,堂前有人在烧水的咕咚咕咚声。
莫名让人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又在什么地方。
隔着一块朦胧的帘子,里头隐约有数条属于男子的大白腿在走来走去,空气中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背对着这身后的雾气。
隔着一段距离端坐着,神情严肃冷漠,有种肃杀之气的二人一个抱手,一个背手身处于江宁府的某处就深吸了口气。
他们俩本是身形相仿,气质很强势的成年男子。
如此极有对比感的坐着,就有一种争锋相对,火药味十足的味道。
“喂,你这次,准备好输给我了没有?”
说着,抱着手撇了身旁的段鸮一眼,富察尔济这家伙的表情却也挑衅的意味十足。
“是你这一次做好输的打算才对。”
原本静坐着,闻言睁开眼睛的段鸮抬起眼皮也撇了他一眼。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视间,气氛顿时凝重尖锐了许多,若不是这地方一看就不是,旁人还以为他们要就地打一架。
“做人呢,还是不要随便说大话懂么,那,我数到一,二,三,咱俩就开始啊。”
富察尔济说着摇摇手指。
“来。”
段鸮也不置可否,随之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