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留下来,继续活着的必要到底在那里。
那一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二十五岁的傅玉张开了自己的一只手,却摸到了一直以来都在自己身边的那把燧发枪,他在这一刹那想了许多许多,好的不好的,可是他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去找一件事做。
无论下一次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至少当下去找一件能让自己继续支撑着一口气活下去的事做。
——我要活着。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这成了傅玉那一夜唯一能想到的结果。
隔日。
海望大人如约地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一次,他眼看着傅玉坐在他的面前,并告诉了他一件事。
“傅玉。”
“去松阳,如果你还想找一件证明活着的事情,去寻找一个结果,五年后,我等你回来。”
“什么。”
“有一个人,他其实并没有死,他还活在这世上。”
(玖)
1738年
大同
当一个彻夜在山路上,想收伞走近一间破庙的男人走近其中,并伸手拿开眼前的一堆草垛时,正看到里头躲着个孩子。
孩子的边上躺着个已经死去多日的女人。
小小的孩子面目污浊,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个挂在脖子里的红绳子罗汉钱。
当他抬起头时,正看到面前这长发男子脸上有道疤,高瘦却丑陋的面容是个十足骇人的长相。
一大一小不言不语。
男子从来是个心肠冷漠的人,却也不打算多管闲事救人,但就在他站起来准备离去时,他听到了那孩子对着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爹。”
“爹。”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路人,这个孩子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管他叫爹。
听到这呼唤,男子不知为何停下了,却没有做一声应答,而过了半晌,就在饿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孩子以为这个奇怪的男子就要走时,他的小手上却感觉到了一块饼落了下来,接着那个长的丑丑的男子才面无表情地对他开口道,
“要和我回家么。”
“爹。”
嘴里一口咬着烧饼,饿的半死小孩子眼圈有点红。
“我还年轻,不要叫我爹。”
对自己的年龄冷不丁被叫爹有点在意,男子冷冰冰地回绝了。
“爹。”
“爹。”
可偏偏,小孩似乎对‘爹’这个称呼很执着。
“算了,你想叫就叫吧。”
莫名有点被哽住了,爹这个称呼,好像就这么定下了,想想,男子却也补充了一句道,
“从今天起,你就叫段元宝。”
“为什么是段元宝,不是李元宝?”
明明笨笨的,却好像问题很多的小家伙又呆呆地问。
“因为我姓段。”
男子开始对小孩子有点不耐烦了,可他到底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这是世上第一个叫他爹的人。
所以,他决定带他走。
“我叫段鸮。”
(拾)
1740年
松阳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