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把矛盾推到了金大洲的头上,金大洲一时也有些愣住了,他的头脑快速的运转起来,这件事其实本是小事,可秦书凯上纲上线的抓住不放,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金大洲的想法跟张富贵一样,自己推荐提拔的人,自己再提出处理意见,岂不是自打嘴巴。
张富贵见金大洲久久的沉默,心知金大洲必定也很为难,但是自己可不想把这件事惹上自己的身上,于是对金大洲说,金大洲,你以前是跟我跑的,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很稳重,可是最近,你推荐的两个人很让人怀疑你的目的。上次推荐了一个秦阿群,现在进了纪委,到现在没出来,这次推荐了徐友阳,又自作主张,贪污文件,所谓的县里要求召开招商会议的文件,只让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连开发区的领导都不让知晓,这不正让秦书凯找到了不配合此事的理由吗。
张富贵继续说,这样的事情,要是一次也就算了,现在两次你推荐提拔人选都是一提拔就出问题,难免有人要怀疑你推荐提拔干部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了,我看,大多数人必定会认为,你之所以推荐提拔这两人,主要目的是要跟秦书凯故意闹矛盾,你的心里或者也正是像大家猜的一样,真是这样的目的?
金大洲听张富贵这么说,立即像是窦娥一样,苦着脸大声喊冤起来。金大洲说,张书记,这两次推荐提拔人选,都是我出于一片公心推荐的,会出现这样过的事情,纯粹是出于巧合啊,毕竟我推荐人选也就是看看被推荐人的工作能力,又不可能像组织部那样的专业提拔干部的机构有一大套的流程,所以,就算是出了点小瑕疵,也是情有可原的。
金大洲知道自己后来尽力推荐干部,那是因为徐友阳到了自己老婆那儿,送了东西的原因。
张富贵说,金大洲,你说的话,在我的面前,自然是行得通的,只怕外界大部分人不会这样想啊。领导人做事很多时候要考虑影响,第一次别人可以了解,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别人就不可能没有看法了。
金大洲只好无奈的表示,张书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大家非要联想,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做任何事情是为了工作,不过没有想到这两人真不是个东西。
张富贵见金大洲耷着脑袋的样子,心知自己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于是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说,金县长,尽管你一心为公,好心推荐人给秦书凯用,可是现在秦书凯抓住徐友阳犯错这一点,把整件事情已经提到了政治的高度,你是清楚的,有些事情,开发区要是不配合的话,还是不行的,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到时候,咱们普水县的签约项目和签约资金是全市各县中最次的一个,那么市委要是追究责任下来,我看,该是谁负责的事情,还是得谁出来扛责任,这样的处理意见,金县长应该没什么不同意见吧。
金大洲一听这话,不由愣住了,张富贵这是已经在为自己准备后手了,如果秦书凯不配合,普水的找招商引资全市最后,那么张富贵就可以到市领导那儿说自己工作不力,难道自己就这么傻傻的被张富贵推到前头当替死鬼。
金大洲不是傻瓜,也知道政治上的事情不能用简单的思维去考虑,于是勉强冲张富贵笑了一下说,张书记,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力争取把这件事圆满解决。
张富贵不语,只是看着金大洲。
金大洲心里已经意识到,自己跟张富贵也是多说无益,现在的局面相当明朗,秦书凯抓住了徐友阳私拿文件的小事大做文章,而张富贵自知依秦书凯的个性,只怕不会买自己的面子,于是已经开始做好了思想准备,到时候,普水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在全市排名靠后,张富贵必定会为了给市领导一个交代,为了让自己的面子有所弥补,把自己拿出来当牺牲品。
这样的局面,自然是金大洲最不愿意看到的。金大洲从张富贵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心里不由感叹,今年真的流年不利,推荐谁,谁就出事,长此下去,自己岂不是成了闻名的乌鸦嘴,不管是谁的名字经过自己一推荐提拔,必定出事。
金大洲这样想着,把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仔细的回想,自己推荐秦阿群和徐友阳的过程,发现其实这两人跟自己都不是很熟悉,当初之所以推荐两人全都是看在郝竹仁极力推荐的份上,金大洲想起这些,心里不由阵阵堵得慌,如果不是郝竹仁推荐的人全都素质不过硬,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种两难的境地。
他心里越想越气,刚刚在张富贵那里所受的委屈,一下子想要迸发出来的想法,他气势汹汹的走到郝竹仁办公室的门口,重重的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自己在领导面前担惊受怕的,这孙子倒是逍遥,指不定又在办公室里上网看什么不堪的图片呢。
金大洲对郝竹仁的种种嗜好也算是了如指掌,这孙子不是烟酒,就是女人,再不行,就来点小麻将什么的,要是指望他做几件正事,却是难的很,典型的混子一个。
站在门口,金大洲还想着,自己怎么就听了郝竹仁这个没头脑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荐了他的人,现在倒好,出了事,责任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这可不行,无论如何,自己要是被张富贵贬损,这孙子必须跟自己一块平摊这责任。郝竹仁的办公室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来的人头却是徐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