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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高烧不断,莹白的身子染上樱色,像是镀上一层天然的脂粉一样,漂亮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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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修长的手笼上丰盈的巨乳,揉捏着,另一只手源源不断的输入灵气,弄玉不安躁动的身子终于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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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脸色苍白,锦被再次将人捂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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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逐渐褪去,弄玉额间露出金色的海棠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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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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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呢喃,惨白的脸上勉强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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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准备点吃的,以前在浮玉山,师尊最喜欢吃脆甜的白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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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起身,瞥了一眼陷入酣眠的弄玉,出了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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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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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醒来,眼仁微动,缓缓的撑起眼皮,露出晶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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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是熟悉的红纱轻帐,精致的藤蔓花纹顺着乌木蜿蜒而上,撑起伞状的红纱,床角蜡泪落尽,淹没原本的面目,瘫软着泥红较弱的吐着微弱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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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抬起手臂,原本十月大的孕肚已经坍成一片平原,被中暄暖,只是枕边一片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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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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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起身曲腿下地,赤裸的踩在木纹铺就的地上,温凉的触感从脚上传来,心急之下念出召唤咒,空寂房间没有丝毫的回应,弄玉失望的低下头,入眼的胴体上满是斑驳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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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除了这具身体,他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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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一团强大诡异的红色灵力将一个黑影裹挟直冲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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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正想着,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画舫上当空而下,像降落的星星一样,极速的冲击将画舫顶部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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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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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坠落在高床之上,顿时无数的砖砾瓦屑碎屑从空中坠落,稀里哗啦的砸向床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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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慌张的扯过一旁桌幔,披盖在自己身上,遮住春色,警惕的看着那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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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怒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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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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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土下的人吐了满嘴土,从瓦砾之间直直的窜出一只手,沾满新土的手有紧紧的攥着……一簇绿油油的萝卜缨子,下面钓着几颗白嫩嫩,脆生生的萝卜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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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惊疑,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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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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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中抬起一个满面灰土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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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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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灰头土脸的从废墟中钻了出来,拎着水灵灵的萝卜,只是如今染上灰土,卖相自然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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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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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惊骇,实在不敢想象眼前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人是他那个不染纤尘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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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么着急把阿青唤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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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着实撞的不轻,一瘸一拐的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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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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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裹着青色的攀枝粗布,轻声道,旋即又想到什么,目眦中的眼一寸寸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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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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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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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师尊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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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笑着将萝卜放在桌上,一瘸一拐的坐在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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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连忙运转灵力,体内的灵力丰盈,随机捻了个决,红色的灵力注入桌上的兰花,登时花苞缓缓鼓涨,花瓣一片片舒展,暗吐幽兰,在灵力下达成盛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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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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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伸出的手不由得颤抖,惊喜的看着阿青,眉眼间笼着喜悦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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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啜了一口茶,一手将人拉到怀里,弄玉猝不及防的被拉坐在阿青腿上,被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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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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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凑在弄玉耳畔的声音有些沙哑,淡淡的白檀香充斥在弄玉的口鼻之间,弄玉莫名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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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功力并非易事,你……?”
弄玉未答,转盯着咫尺的人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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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们蔺家好歹也是半神之族,有几个秘宝也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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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青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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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弄玉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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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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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面上颇有几分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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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幔到底遮不住无限的春光,脖颈间隐隐露出“青”字的印记,泛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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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拉住桌幔遮住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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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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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被觊觎,蹂躏,被破坏,无人不想囚禁占有,阿青这么做,他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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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轻笑了一声,蹭了蹭弄玉乌黑的发,从身后将弄玉环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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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师尊带着我的爱自由的,有尊严的强悍的活着,即使是我也不能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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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顿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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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师尊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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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将脸埋在弄玉颈间,浅色的唇上下翕合,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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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大的声音字字如锤,破开内心蜷缩的死寂的奢望,仿若天雷灌顶,弄玉头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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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大半的生命都在浮玉宫度过,开宗立典,功法无边,世人敬仰,弟子万千,他也不过是浮玉山众多影子中的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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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星辰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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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成山,也明白后继会有群山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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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轨迹运行到如今这般的沦落,以往种种不过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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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他坚定的选择了阿青,让他在泥潭中重生,让他这浮光一样的人生变得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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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自然没错过弄玉的激动错愕,伸手拢好他乌黑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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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不要只顾着感动了,还是想着怎么收拾画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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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人是弄玉,阿青根本不在意这些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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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能将最爱的人送到她面前,她还要如何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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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刚说完,却打了个哈欠,困觉的窝在弄玉的脖颈间打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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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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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间一沉,弄玉转身就看到阿青跟个大花猫一样睡着了。
?怕是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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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闭眼运转体内的灵力,通体的灵脉已经被打通,顿世灵核中浑厚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顿时通体金色的华光,通体的灵力爆出,骨骼“嘎吱吱”作响,原本娇柔的相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一股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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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识敏锐,穿过残破的舫顶,感受着微风浮动,四野草木清香,桃海花香阵阵,落英缤纷,花瓣在空中旋转,飘落在桃林中间的小溪中,清澈的细流激荡着岸边的青石,鱼儿欢快的游动,俨然一副世外桃源。
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青禾刚窜苗,绿油油一片,细看之下,一处平整的绿缨猛地被挖出一个大坑,露出旁边挨挨挤挤的大白萝卜,田埂上扔了几锭碎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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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收回神识,猛地睁眼,唇角勾起,大手一挥,红色的灵力流转,覆盖整个穹顶,原本破碎的舫顶顿时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凛冽之间,法衣覆身,通体白袍,清冷出尘,眉目间冷肃,妩媚风情荡然无存,只弯身抱起阿青的时候才露出几分熟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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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将阿青抱上高床,为她脱下外袍,放入被中,打湿帕子轻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污尘。陷入睡眠中的阿青没有任何防备,绝美无害的脸在弄玉的掌中恢复洁净,线长的睫羽蹭着掌心,弄玉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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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阿青啊,最好的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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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尚不知阿青到底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过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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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陷入酣眠的阿青却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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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身披战袍,手持昆吾,冷漠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爱恨,天生像是出鞘的剑一样,凛冽的立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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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根为什么会枯萎?”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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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声音极冷,像是雪山上刮过刺骨的风一般,让蔺青不由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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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边有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似乎对她说了什么,阿青听不清楚,似乎是不好的话,那人眉头蹙起,眼里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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