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言谢。”领头的管事回了一礼,放软了口风,“桑仙长放心,我们会请人来为容……诀公子诊治的。”
如此就好。
桑宁宁大步向前离去,再没有回头。
按照桑宁宁的想法,她已提出过要将容诀接走,是容诀自己几次三番拒绝。
她和容诀的交际,应当到此为止。
然而桑宁宁万万没想到,仅仅三日后她就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再次听见了容诀的名字。
望着眼前几乎可算的是琳琅满目的各色衣裳,桑宁宁转过头。
“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
景夜扬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是啊,不用谢我。”
“我没打算谢你,也不打算要这些东西。”桑宁宁注视着景夜扬,平静道,“拔剑,比一场。”
“知道你喜欢——诶诶诶,就算不喜欢也别打我啊!!!”
景夜扬手忙脚乱地抽出剑回击。
虽被称赞“天资卓绝”,可实际上,景夜扬每日只喜欢招猫逗狗,并不喜欢练剑。
“小师妹你玩真的啊?不是不是,啊啊啊你别激动!不是我给你的!”
景夜扬见事情玩脱了,慌忙中直接叫破了真相。
“是大师兄——是容诀让我给你的!”
剑尖堪堪停下。
桑宁宁心尖没来由地缩紧。
她收回剑背在身后,问道:“这些,都是大师兄让你给我的。”
景夜扬不敢再闹,生怕桑宁宁再反手抽他一顿,故而只老老实实道:“是啊。”
片刻的寂静。
桑宁宁敛起眼:“他当日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
景夜扬想起那封害得他被自家姐姐沈素心暴打的信,嘴角一抽,委委屈屈道:“他告状,说我泄露你们的行踪,害得你被人找麻烦……”
桑宁宁静静地看他表演。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景夜扬越说声音越小。
“……所以,你真的受伤了吗?”
“嗯。”
景夜扬不适的皱起脸。
他虽喜欢看戏,但从来不曾想要害人。
“你的伤,严重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她总是觉得自己的伤不太严重,可从上次在鸦羽镇上大师兄的反应来看,似乎有并非如此。
桑宁宁想了想,决定如实告知。
“就是手背上的皮肉被刮起来了,手臂上也被刺伤了一些……”
诶。
景夜扬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停顿了几秒,桑宁宁看着景夜扬的神情,颇有些头疼。
她记得外门山脚下的那只大黑狗没吃饱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按照常理,下一秒他就该嚎了。
想起那魔音灌耳,桑宁宁的脑仁儿就开始胀痛。
不行。
绝不可以。
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桑宁宁决定抢先一步。
“——不疼的。”
做下决定后,桑宁宁斩钉截铁地开口,甚至又重复了一遍。
“一点都不疼。”
真的不疼。
这样的伤口,她练剑前就习惯了。
她在骗人。
那截洁白腕上的伤痕,分明清晰无比,怎么可能不疼?
景夜扬抽了抽鼻子,这下是真的有些难受了。
不论怎么说,桑宁宁现在也算是他的小师妹,因着他的缘故几次三番受罪,临了却半句怨言也没有,倒显得他欺负人似的。
眼看桑宁宁说完这些话,似乎就打算送客,景夜扬却有些不愿意走了。
他打定主意瘫坐在地上不动,桑宁宁定定看了他几秒后,索性无视他,开始自顾自地理起了东西。
景夜扬也不觉得尴尬,他只管自己躺在地上,看着斜上方打开琉璃窗上倒映的碧水叮当。
片刻后,景夜扬忽然开口。
“你的剑法这样厉害,你家里人是不是很为你自豪?”
他在家中不被重视,连个“沈”姓都得不到,医者大道上比不上姐姐,剑术一道上比不上师兄们,自己喜欢的符箓之道也看不见前路。
若是他有桑宁宁这样的天赋和毅力,想必也会让家里省心许多。
这么想着,景夜扬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看向桑宁宁的眼神满是羡慕。
有天赋的方向,又恰好是自己所喜欢的。
这可真是令人嫉妒啊。
桑宁宁收拾物件的手一顿,看了景夜扬一眼。
看来,大师兄没有将她的身世透露一点。
这个认知莫名让桑宁宁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她甚至难得起了一些恶劣的小心思。
“我的家人?你早就见过了。”
景夜扬诧异了一秒,随后皱起了眉:“你说桑曜安和桑云惜?”他摇摇头道,
', ' ')('“我说的不是这些远房亲戚,是你真正血脉相连,关系极近的亲人。”
“我不知道你对‘关系极近’的定义是什么,但他们两个在血缘上,确实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
同父同母?!弟弟妹妹?!
景夜扬不自觉地瞪大了眼,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不说别的,光说看起来的年纪,桑宁宁就比这两人小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