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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桑宁宁,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无论是对他的态度,还是对剑的态度。
一点都没变。
这话就和剑没什么关系了。
桑宁宁转过头,打算直接离去。
孰料,容明晟居然用尽全力,飞身拦在了桑宁宁面前。
方才的比试几乎也快耗尽他的灵力,此刻若非是身上法宝丹药的支撑,他也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容明晟知道桑宁宁爱听什么,于是在桑宁宁转身前,选了一个极好的话题。
“你的剑,比以前强了很多。”
这话桑宁宁爱听。
她小幅度的扬起了嘴角,垂下眼道:“当然。”
这个神情……
很像容诀。
容明晟眼神微暗,冷笑一声:“是和那个废物学的吗?”
桑宁宁扬起的嘴角顿住,迅速拉平。
“废物。”
她有些迟钝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胸中那阵温柔春风消逝,转而变成了迅猛疾风,像是摧毁一切可见之物。
这个词,竟有朝一日,也会和容诀扯上关系么?
桑宁宁心情突然变得极差。
她也想不通缘由,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容明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
“你,在说谁?”
容明晟被桑宁宁的反应吓了一跳。
自从那日真相大白,他认祖归宗后,周围所有人——无论管事还是弟子的态度都发生了惊天的转变。
从来高高在上的管事对他毕恭毕敬,冷漠相对的长老也对他极为客气,就连同为内门的几个弟子也待他格外热情起来。
尤其是桑云惜,若说先前只是对他友善体贴,那现在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甚至愿意留下来陪他聊天谈心,听到他幼年所受的苦楚后,还红了眼眶,潸然泪下。
容明晟自然是高兴又慰贴的。
然而在经历了几天后,那股兴奋劲儿过了,容明晟突然惶恐起来。
这股惶恐十分没来由,容诀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一切都飘飘然,他好像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好像已经站在了顶峰,可脚下仍旧是软绵绵的,并不在实地上。
只要来个人推他一把,又或是用力跺跺脚,他就会跌落下去。
万劫不复。
潜意识里,容明晟很清楚,自己无论是容貌、风度、修为、五行、天赋——甚至是待人接物,都远远比不上那个人。
他……比不上容诀。
但容明晟不愿意正视这一点。
故而在面对桑宁宁的询问时,容明晟别看了脸,不敢多看她的眼睛哪怕一秒。
黑漆漆的,又很透亮,像是能将人心中所有的欲望照得干干净净。
见他如此,桑宁宁无趣极了。
人皆喜好,就像她也不喜欢桑云惜一样。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容明晟堂堂正正地承认,桑宁宁到也会敬他三分。
可他偏偏如此,反倒显得软弱无能。
桑宁宁转身就走。
容明晟在她身后跟着,急急开口:“你要往哪儿去?”
桑宁宁不理。
“你要去找他吗?”
桑宁宁依旧不理。
“我告诉你!讨厌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现在过去,可是会吃苦头的!二师兄他——”
这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完。
——因为剑锋已经抵住了他的下颚。
哪怕只是木剑,但是在剑出鞘的那一刻,那肃杀而过的剑风仍旧让容诀止不住地发抖。容明晟下意识抬起头,顺着剑身,对上了那双黝黑的眼眸。
她开口,语气似也染上了寒霜。
“在哪儿?”
……很漂亮。
容明晟恍恍惚惚的想到。
桑宁宁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猫儿一样,但却又有着猫儿绝不会有的锐利锋芒。
若是有朝一日,能让这样的一双眼睛为他愤怒,这似乎比所有的温声软语,都更让人慰贴。
而且……
正如“容诀”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他的,那么桑宁宁也本来就该是他的小师妹,不是吗?
容明晟终究是还是不够了解桑宁宁。
桑宁宁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在意。
毕竟按照容明晟所言, 他们其实并不会对容诀如何,只是会有无聊的弟子说闲话罢了。
连她不在乎流言蜚语,容诀比她更厉害, 自当更不在乎才对。
八卦费时, 不如练剑。
所以……她只打算去看一眼。
桑宁宁发誓,就看一眼, 看完她就回小竹屋去修习心法。
“哈,那位就是昔日的容大公子?”
“可不是嘛!就凭着一张脸, 也不算难认呐!”
', ' ')('一群弟子站在容诀不远处,嘻嘻哈哈地笑闹着,态度别提有半点尊敬,简直是宛如在逗弄什么牲畜。
倒也有人觉着不好,犹犹豫豫地小声道:“行了吧, 毕竟他以前对我们也算不错……”
话音未落,就被身旁一个身材壮实的外门弟子踹了一脚。
“什么不错?”孙照林骂道, “人家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子不要的东西, 就能把你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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