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逸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和你说的,原本不想跟你说,可是,”顿了下,覃逸秋看着苏凡,“他服用的那些药过量了,让他产生了幻觉。他的秘书和我说,看见小飞出事前,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朝着一片黑漆漆的空气扑了过去。”
苏凡,惊呆了,看着覃逸秋。
“你觉得他会看见什么?什么才会让他那样的不顾一切?”覃逸秋道。
“什么?”苏凡没明白。
“你,当真不知道吗,迦因?”覃逸秋盯着苏凡。
苏凡,呆住了。
“小飞这次事故,从开始到现在,你在这里面有多大的作用,你难道不知道吗?”覃逸秋道。
苏凡,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他吃那些过量的精神药物,只是为了缓解身体的疼痛吗?”覃逸秋继续说。
苏凡转过头。
“是,不是你开车撞的他,你照顾他帮助他苏醒了,是他这么多年对你单相思,对你一厢情愿,都是他的错,可是,迦因,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们的家人,批评我们为他的付出?难道我们所有人都错了,只有你是对的,是吗?”覃逸秋说着,泪水噙满眼眶。
“嫂子。”苏凡叫了一声,忙抽出一张纸巾给覃逸秋。
覃逸秋却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纸,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擦了眼角的泪。
“迦因,我不想责怪你,在你和小飞的这件事里,很多的错,在他,我知道。可是,你自己呢?漱清那么爱你那么疼你,你却不知道满足。你知不知道,漱清他从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从没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从没为了一个女人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忍受着别人的嘲笑。只有你,迦因,只有你才让他做到了这一步。”覃逸秋道。
苏凡的手,无力地垂下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还要在这边和小飞不清不楚?难道你真的要等着漱清对你失望、对你死心了离你人去吗?”覃逸秋道。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轻,可是,情绪,并不平静。
谁都没有再说下去,苏凡的手机,响了。
她的手,颤抖着,拿出了手机,以为是霍漱清的,却没想到是曾泉的。
“哥。”苏凡叫了声。
曾泉本来是面带笑容给她打电话的,结果一听她的声音,笑容就僵住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曾泉问。
“哦,没事,你,怎么有事吗?”苏凡问。
“嗯,是,颖之来了,她说今晚想一起吃个饭,坐一会儿,既然你和漱清来了,大家就约起来吃饭聊聊吧!怎么样?我还没和漱清约,你们有时间吗?”曾泉问。
“哦,有时间,有时间,没问题,我,我没问题,等会儿我问一下他。”苏凡道,“颖之姐她来沪城了?”
“嗯,好像是有个什么同行聚会,具体我也清楚。”曾泉道。
“哦,好的,晚上我会过去的。”苏凡道。
“那我就给家里安排了。”曾泉说完,又接着问了句,“你们还在医院吗?”
“嗯。”苏凡道。
“哦,我知道了。”曾泉道,“那你们忙吧!忙完了给我电话。”
“好的。”苏凡应声,“那我先挂了。”
“迦因。”曾泉忙叫了她一声。
“什么?”苏凡问。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哥在呢!”曾泉道。
苏凡猛地一怔,鼻腔里就涌出了一股热液,鼻头,酸酸的。
“嗯,我知道。”她说。
“谁要敢欺负你,就跟哥说,哥去灭了他!”曾泉说道。
苏凡忍不住笑了,眼眶里有种被刺痛的感觉,却还是笑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她说。
“嗯,那我挂了。”说完,曾泉就挂了电话。
苏凡来到医院探望覃逸飞,虽说有霍漱清陪着她,可是覃家对她的成见那么深,肯定会让她下不来台的。也不知道霍漱清为什么非要带着她去,不是找麻烦吗?
挂了曾泉的电话,苏凡良久不语,静静坐着,覃逸秋看着她。
“嫂子。”苏凡叫了覃逸秋一声。
“什么?”覃逸秋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也理解伯母对我的态度。逸飞是我的朋友,我关心他,我希望他可以早一点康复。所以,我会听霍漱清的话去照顾他,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我是为了逸飞,也是为了霍漱清。你说的对,你们为逸飞付出了很多,照顾他,为他碎了心,我是没有权利批评你们,而我也没有批评你们,我只是希望,希望用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感受来帮助他走出目前的困境。你说他在这次出事前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幻觉,才受了伤。这一点,我们谁都不知道,而现在,我们也没必要追究下去。逸飞要生活下去,他要康复。逸飞的康复,是我和霍漱清现在最关心的事,至于其他的,你们怎么看待我,都没关系。你们可以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单独联系他,不会再对他的生活发表任何意见。可是,我也不会看着他这样继续在痛苦的深渊里待下去!”苏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