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她的回答,曾泉很是担心,安慰道:“爸身体一向都好,这次不会有事的,你别瞎想,一切交给医生,我很快就会到的。”
他在安慰她,他是在担心她一个人会害怕、会担忧吗?
怎么,可能?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嗯”了一声。
“我很快就到,你等着我。”说完,曾泉就挂了电话。
你,等着我?
方希悠木然地放下手机,血管里的血液如同雅鲁藏布江的河水一样奔涌着。
她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泪水却从眼里滴了出来。
这时,等候室的门开了,方希悠转过头,是医生吗?结束了吗?
“方小姐。”一个中年男人快步朝着她走过来。
方希悠忙站起身,是领导办公室的主任徐主任来了。
“徐主任,您好!”方希悠道。
“领导派我过来,让我在这边等候消息。您别担心,方领导不会有事的。”徐主任道。
方希悠捂着嘴,流泪点头。
顾长清扶住她,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方慕白的意外,身在回疆的霍漱清也得知了。
深夜接到电话的霍漱清,一下子就惊醒了。
方慕白身体一向很好,虽然年纪大了也有了一些毛病,可是他是每天都在坚持锻炼身体的。就算是办案很忙,他也会在午休甚至是在办公室或者会议室进行一些小运动,活动活动胳膊腿儿。而且之前也没听说他身体哪里有什么大问题,体检当然也是发现了一些小毛病,怎么就突然。
是出了什么事吗?
霍漱清并不知道。
他把电话打给了曾泉,曾泉说他已经到了机场,马上就上飞机了。
“你也别太着急,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霍漱清对曾泉道。
“嗯,我知道,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曾泉道。
就在曾泉乘飞机赶往京城的时候,方慕白依旧在手术室里和死神赛跑。
方希悠很清楚,两个小时以后,曾泉会来到父亲的手术室。
他来了,为什么要来?她的父亲,和他,有什么关系?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做什么样子?惺惺作态?
可是,她的父亲,也是,他的。
方希悠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动。
顾长清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几近失魂的样子,也觉得可怜。二舅最疼希悠,现在二舅因为她的事这样生死未卜,希悠心里怎么可能会平静?二舅有重要公务需要跟进,而希悠和沈家楠的事又给了整个集团巨大的挑战。
真是多事之秋啊!
方希悠起身,走到手术室门口,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医生也没有出来。
走着走着,走到了等候室的角落里,她拿着手机,给沈家楠拨了个电话。
这个夜晚,沈家楠虽然不知道方慕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和方希悠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他再怎么淡定,也是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原本是和她一起躺过的床,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辗转难眠。
手机,突然响了。
他愣了下,赶紧拿过手机。
方希悠?
她已经到家了吧?
“希。”他还没有叫出她的名字,就被她给打断了。
“你没睡吗?”她问。
“嗯,睡不着。”他说,“你呢?家里还好吗?”
他知道顾长清带她回去肯定是要处理和他的这件事,方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方希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本来是可以跟他说父亲的事,可是,她不想让他把责任揽到他的身上,便忍住了,道:“没事,挺好的,你别担心。”
沈家楠微微笑了,没说话。
手机里的安静,让方希悠又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这一天。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先挂了。”方希悠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家楠放下手机。
男女之间的事,一旦发生就会彻底改变了彼此的关系和相处模式。
对于此刻的方希悠来说,即将到来的曾泉,和远在沪城的沈家楠,天平开始了动摇。
她,爱过曾泉吗?
结婚,是她逼迫的。婚后,她是不幸的。
那么曾泉呢?
当曾泉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了首都机场,方慕白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岳父的意外,曾泉的心里也是一片不解。他打电话给岳父的秘书,秘书却什么都没说,只说突然就犯病了,却没有说当时方希悠就在方慕白身边。
顾长清说的对,在领导病愈之前,那件事,必须隐瞒。
曾泉的脚步,越来越近,走到了手术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