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到朝上,本以为皇帝会在战后收去他的兵权,却是丝毫没提到。忠臣一一与他道贺,皇帝开始喊他:“齐爱卿。”
“是。”齐鸣仰着头,不再低眉顺颜。
“既为罗那大司马,便该驻守在京都。既为罗那守护神,更是得驻守在京都。”皇帝道。他心思,若弥虽然暂时没有攻过来,谁知道会不会在休养一番之后改主意呢。有齐鸣在京都候着,省的再掉面子地去西北求他回来。
齐鸣沉默了一下才道:“皇上,拙荆身子不适,受不得旅途奔波之苦。”
“朕记得齐夫人乃是前大司马嫡女,身子壮实,当年在京都还有‘盛名’,叫……”皇帝以指抵脑穴想着。
“蛮蛮。”宦侍轻声提醒道。
“是啊!叫蛮蛮,蛮丫!如何到西北就身子不适了,看来还是回京都养着好。”皇帝道,“赶紧让西北那处准备准备,让你妻儿都回来罢。”
“初到西北,臣手里没有一兵一卒,拙荆便跨马随臣一同杀敌。”齐鸣扫过皇帝的脸,面无表情道,“于第十七次受敌袭时,腿部受了一支毒箭,数次祛毒皆是无效。臣只能延缓毒素侵入,不能除祛。”
明晟转过头看他,眉头压得很低。
云鹤一早知道了这回事,闻言还是不免垂目。
“甚毒这么霸道……”皇帝有那么一瞬不敢对上齐鸣的眼睛,“你便让齐夫人回来,朕定为你广求名医。”
“没用的。”齐鸣轻道,“她中的是塔际的‘乌有’,无药可救。”
“将这等毒药用于战场之上?”皇帝怒道。伤得虽然是齐夫人,可到底是塔际欺负他的子民,失面子的事!
“本来这一箭是冲……臣来的,”齐鸣道,“夫人……迎身替臣挡了。”
云鹤抬眸看向齐鸣,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的气性立马压了下去:“不管如何……让各方名医先试着诊一诊,说不得……有救。”
齐鸣看着皇帝许久没有说话,一早对他防备又打压,需要他了才如此作态。感觉到明晟朝他看来,他才稳了心神,道:“谢皇上,容臣回西北接拙荆回京。”若是真能救得他夫人,返回到皇帝眼皮子底下又如何?他齐鸣从不会怕的。
“到时候齐爱卿的诸位儿子也一同回来罢,西北一战皆是有功在身。”皇帝道。
“恐怕……有负皇上圣恩。”齐鸣垂眸。
“嗯?”皇帝一愣。
“嫡长齐骁,于三年前战死。”齐鸣的声线平缓低沉,“三子齐骍、四子齐骐、八子齐骓、十子马骙、十一子马骅等,于两年前战死。故,无法回京,有负皇上圣恩。”
云鹤挑眉。
朝上一片寂静,众臣垂首。皇帝觉得齐鸣的眼睛好似带刺一般,即使不看着他,都觉得浑身不舒坦。他好久才出声:“大司马府战死西北诸子,嫡子以副将之礼抚恤,庶子以参将之礼抚恤,大司马齐鸣封忠勇候。”
“臣谢皇上恩。”齐鸣看了一眼,跪谢皇恩。他起身之后,又道,“皇上,西北十二万兵士至今未有粮草补助,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