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鱼去啦!”齐骛乐不可支,“驻扎的地方正好有小河,下河抓鱼,我抓了好几条呢!”
抓鱼也叫猎?云鹤失笑。
“之后就是射鸟猎山鸡抓蛇,都会了。”齐骛道,“哥哥,我烤的山鸡焦香焦香的,可好吃了,以后我一定要烤给你吃!”
“好。”云鹤摸摸他脑袋,“你乖乖睡觉,我要走了。”
“哥哥……”齐骛有些舍不得地拉着云鹤。
“都回京都了,以后我可以常常来看你。”云鹤道。
“真的?”齐骛见云鹤点头才放手,他想起云鹤曾到西北去看他,便问,“哥哥怎么会知道我在巅城的?”
“你在哪儿,我总能找到。”云鹤道。
齐骛一听笑了,他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好好吃饭,好好练武,”云鹤看了他一眼,思及大司马府里的状况,又加了一句,“万事小心些。”
齐骛不住点头,看着云鹤轻身跃出院子。
齐鸣带着家眷回来,皇帝果真广召名医为齐夫人看病,只不过收效甚微。大概是路途劳累,齐夫人回京之后病情又加重了些,好容易熬过了一个冬日,到春日便是入了膏肓。
大司马府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齐鸣更是告假在家陪着夫人。
“老爷,妾身怕是没多少时日了。”齐夫人的脸发了青白,一直忍着疼痛。
齐鸣憋了一口气,缓缓才道:“再喝一点,多喝一些身子才能好。”
“老爷,我这毒是解不了的,不如痛快地死了。”齐夫人每日都在疼痛里煎熬,为了不让齐鸣忧心,她死死咬着不喊一声痛。
“夫人,”齐鸣看她,“你可不能让孩子们失望。”
齐夫人立马沉默了,她知道齐鸣话里的意思,再看一眼他的眼睛,齐夫人微微张开唇,接了一口米汤,费力咽下。不过,没喝几口,她便昏睡了过去。
齐鸣见她睡过去了,便让人过来给她擦身换衣服。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体力也越来越不好。也是因为此毒霸道,她吃什么都不行,只能靠着一点米汤维持。原本那般活泼的女子,如今成这样,他心里总是不好受的。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忍着疼痛,疼得鬓角的发丝都沾着汗水。齐鸣闭着眼睛,站在夫人床边静默。
再过半个月,齐夫人已经忍不住疼痛了,时常会哼出声音来。
“老爷……妾身有个请求,”齐夫人的眼眸疼得有些涣散。
“嗯,你说。”齐鸣道。
齐夫人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给妾身一个痛快……妾身……受不住了……”
齐鸣拧眉不忍:“夫人……”
“战场上杀得那么利落!为何不给我一刀!”齐夫人的眼眸泛了红,嘶吼道,“快点,给我一刀!”
齐鸣偏过头,杀敌怎能与这相比,这是他的妻啊!
“齐哥,齐哥……”齐夫人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我疼,齐哥,我疼啊……”
“蛮蛮……”齐鸣垂着头,“我下不了手啊……”
齐夫人看着他瞬间恢复几分清明,她怎么能逼他,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轻道:“齐哥……对不起……”
“蛮蛮,”齐鸣将她瘦如骨柴的手握在手心里,“千万支撑住!”
“齐哥……我……已经撑不到他们回来了……”齐夫人放空了眼神,她感觉到手上一滴湿热,又缓缓转过去看他,“齐哥……我真撑不住了……给我个痛快吧……”
齐鸣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语。
齐夫人看着他好一会儿,随后闭上眼。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齐鸣不是嗜杀之人,他面上看着沉郁冷漠,其实心善得很。再睁眼,她轻声道:“齐哥……我想喝参汤……”
齐鸣立马道:“好。”
参汤拿来,齐夫人皱着眉一点点强忍着反胃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