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骛咬了一口饼子,牵了牵唇角道:“小时候,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长得很好看,又聪敏得很,常常被先生夸。父亲闻言后考校了一下,也好一番夸赞,没几日,他便……死了。口里吐的黑血,奶嬷嬷与我说,万不能随意吃用。”
“你那时……几岁?”跃问。
“三岁。”齐骛道。
跃正要表示怜悯与感慨,齐骛便嫌弃了他的饼子:“太淡!什么味道!今日没有肉包子吗?这饼一股子杂草味!”
跃深吸一口气:“给你拿便是够义气了!”若不是看在同一个师傅教导出来的,哪里会这样待他好!他接了一句,“又不是你们赫大人,对你口味这么了解!”
齐骛深吸一口气,顿时什么话都不说了,埋头啃饼子。
云鹤一到马车上,便卸去所有伪装,靠着炉火抱紧了汤婆子。
轻络跟着进来,替他又盖了一件大氅,道:“闻言‘渐’解毒时周身寒冷,仿若经历一场冬蛰,却是没人说过会到这样的程度。”
“大概……是若弥太冷了,”云鹤闭目道,“到了罗那应当会好一些。”
“虽说不会这么怕冷,可身体变弱了许多是事实,”轻络道,“公子,这一痛苦你实在是不必受的,即使让小马儿看出你会武,我想也没什么大碍。他不是多嘴的人,念着你的救命之恩,他都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云鹤没有说话。命是他救的,自然就不会因为这个要求齐骛做什么。这,不是他的初衷。
“我给您烧一壶姜茶,你喝着看看是不是好一些。”轻络道。
云鹤皱了皱眉,却还是点头了。他看着小炉上的暖烟升起,对轻络道:“今晚上,你的屋子让给齐骛住,我早晨对他说,今日你会在我屋里侍寝。”
轻络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鹤。
“你别露了馅。”云鹤道。
“怪不得小马儿气成那样子!”轻络惊道,“两情相悦最忌的便是这个,公子你在做什么啊?”
“两情相悦?”云鹤睁开眼睛,“你乱说什么?”
“你待小马儿这般好……”轻络道,“难道不是喜欢他?”跟着云鹤这么多年,还只见过这一人让他如此上心的,不是心悦还能是什么?
“不……”云鹤略皱了一下眉,“一个细作谈什么感情,这是大忌。”
“可是……”轻络不理解,谍支里又不是没有相爱成婚的!她看着面容清淡的云鹤,道,“小马儿那般关心你,只听你的话,昨晚还饿着肚子跑出去买汤婆子给你。大人,您没感觉到?”
云鹤想起那条滴水的里裤,摇头:“你不要在他面前乱说什么,省的误导他。他才十三,什么都不明白。若是将这愧疚,亦或是什么报恩,误认为感情,将来他总会后悔的。”
“哪里会有误导?”轻络不解,“互生爱慕,难道不能尝试一下?即使将来觉得不合适,那也是将来的事情。若就这么错过了,以后不会遗憾?”
云鹤一笑:“与我试一下,便是做我的男妾吗?”
“那是……”轻络语塞。
“我无法跟他解释,后院的女子我一个都没有碰过,”云鹤道,“我也没法解释,我身为大司农实质却是一个细作。”
轻络没有了言语。
“不是每个细作,都能刚好喜欢上可以喜欢的人。”云鹤道。像秦时与千影那般,实在是少之又少,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那你……”轻络问他,“为甚还要对他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