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庶子,只能得到竹之青皮这般的名字。”云鹤说到这儿,便一笑,“可是,他们不知,竹虽无心,其坚强在肤。我虽不是名贵竹子,却是竹子最重要的一部分。”
齐骛一想也跟着笑了:“大人便是竹子中最彪悍的一处。”
“是了。”云鹤看着他,“别人对我的设定,对我的看法,我都不在乎。我要活出的样子,只与我所愿相干,与旁个一概无关。心向所愿,无不披靡。”
“嗯。”齐骛重重点头。
“所以,那些嬷嬷们对你说的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云鹤对他道,“你要当一匹肆意驰骋的骏马,便没人可以勒住你,强压你在马厩。”
齐骛似乎可以感觉到,疾驰在一望无垠的狂野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身子在马上起伏,越来越轻,仿若即将飞起……
云鹤沉默了一会儿,才提到:“所以齐骛,我并不希望你老是背负着愧疚,背负着歉意。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自在,快意,你若因此而拘束,便就违了我的初衷。”
齐骛看着云鹤的眼睛,突然上前揽他在怀。云鹤稍是一惊,不知他为何这般反应。这话他自然也有与齐骛说过,并没有这样激动过。
“谢谢。”齐骛在他耳边轻道。他很庆幸当初救的是他,这样才能认识这样的大司农。他很庆幸当初在后院里,大人并没有嫌弃他的小脾气,事事都顺着他,让他能走到这一步。他很庆幸大人许他出去游历三年,他的眼界才能开阔许多,而不是只在那方寸后院里,这样他才能在大司农身边更久。
云鹤的鼻息里都是齐骛年轻而火热的气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齐骛又长高了,他的下巴堪堪触碰到他的肩膀,厚实而宽阔的肩膀。
“老爷,”孙伯进来通报,“太医令……呃……”他识趣地立马退出,迅速将门阖上。
云鹤被齐骛抱着,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根本没来得及退开。而齐骛本就心潮彭拜,更是没注意到外头有人过来。孙伯那般迅速退出,云鹤只来得及看到太医令好奇地探头一看。
齐骛松开云鹤,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百口莫辩:“大人,我只是……只是……”
“我明白。”云鹤退开一步,将写着齐骛名字的纸递给他,“你去练字吧,太医令过来诊疗了。”
“哦。”齐骛点头,接了纸之后又不舍地看了看桌上写有大人名字的纸,“大人,这个可不可以给我一同练?”
云鹤看他,只听过练自己名字的,从没听过要练别人名字的。
“我想练。”齐骛清澈的眼睛看向云鹤。
齐骛这么看着他,云鹤便不好拒绝。不过,他都想弃之的名字,要练他作甚。他道:“先练好自己的名字再说。”再不出去,怕是孙伯和太医令都要想歪了,他便往侧旁一让,一边走出去,一边道:“你可以在这边侧旁桌案上练,也可以拿回去练,我要去正堂诊疗了。”
“好。”齐骛应。
书房里静悄悄的,齐骛想了许久,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允许他练大人的名字。从脸色上看,大人应该没有生气,难道是怕他多加两个字练不好?纸上的墨迹太未干透,齐骛的手指靠过去,顺着那笔迹游走。赫筠,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两字。
良久之后,齐骛将写着“赫筠”的纸与他的纸叠在一起,折了一道匆匆离开书房。等大人诊疗完回来,说不得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