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凭甚觉得我去若弥更好?”不管若弥多安全,多繁华,他都不会去的。若弥地界哪一处离罗那京都太远,大人有什么事,他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与廖师傅在罗那行走的那三年里,他听多了茶馆小巷里传的,一个分别便是一辈子的事,他不想这样。
云鹤心里也轻轻一叹。确实,把齐骛放哪里他都不会放心,可在他的身边却是最不安全的。他想起被蛇窟啃食干净的工支暗人和无辜的道人,还是觉得若弥比罗那更安全。经商是齐庄明面上的营生,再有若弥与主子交好的关系,他怎么都觉得齐骛去若弥比较安全。
“跟着经商的人走一走,眼界……也会开阔许多。”云鹤道,“会接触不同的人,他们做着不同的营生,有着各自不同的想法。这样,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大人,”齐骛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窝在大人身边当护卫,是不思进取?”
云鹤一顿,回想着自己有那句话带给他这样的误会。
“我没有学问,读不了大人看的厚书卷。我的字始终都写不好,不如大人聪敏。”齐骛道,“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全身的武艺,尽管是大人出钱请人来教的,可我还想拿这点本事站在大人身边。”
云鹤看着他执着的眼眸,不禁淡淡笑开。他自知却不自卑,一直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向他靠拢。他不知道,齐骛也曾自卑过,可到现在,心中的一团炽热已将自卑燃尽,剩下只有不管不顾。正好,云鹤不在乎什么学问,什么字,他一直觉得齐骛这样很好,简单,认真,执着,有着永远火热的一颗心,是他最喜欢的小暖炉!他的视线从眼睛移到唇上,身形不由自主地缓缓向他靠近。
齐骛觉察到云鹤的靠近,登时心若鼓捶,他紧张地微微启开嘴唇:“大人?”
云鹤一下子顿住,他方才想干什么?他转而一笑,看着唇瓣道:“今日吹多了风,唇上有些干。”
齐骛下意识地摸了摸唇,好像……是有一点点干?不过,刚才大人缓缓靠近他的样子,怎么觉得莫名熟悉,好似曾有过那么一幕,是在哪里呢……他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按了按脑穴,倒是突然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好似不是为了看他的唇,而像是……想要亲吻他!他猛然看向云鹤,心里已翻起滔天骇浪。那么,大人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他?
云鹤此刻已偏开了目光,遥望着一片黑暗。他知道方才的动作有那么一点暧昧,便立马转了话头:“这一阵,你可还在练字?”
齐骛看着他如常的神情,顿时也怀疑起来,方才或许只是错觉?他点头:“有,每日都会练上一两时辰。”
“什么时候便带过来给我看看。”云鹤看了一眼下头。若他写得可以,云鹤决定要多写几个给他,好歹出门去不至于让人小瞧了。
“大人要安歇了?”齐骛望了一眼天际,觉得不晚,“不若我去拿来给大人看看?”
“也好。”云鹤点头,他今日过来的早了一些,看几幅字还是有时间的。
齐骛带着云鹤跃下树,随后往他屋去。云鹤倒也没有回自己屋,径直跟着他过去。
“你一般什么时候练字?”云鹤走进去,看到那盏昏昏的油灯不禁问道。
“有时在午后,有时在夜里。”齐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