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裂开嘴嘿嘿笑道:“值了,老子一条贱命,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马达点头道:“我们干的本身就是杀头的买卖,当初以为会被招安,现在云魔王来了,今后的富贵就不要想了,我刚才仔细的看了,邹城的南面,西面,北面的骑兵很多,但是东面却只有寥寥几骑,云魔王就算是再厉害,他手头也只有两百来人是没办法锁死邹城的,这就是我们的活路。”
张青惊道:“东面就是仙源县,孔家的人虽然德高望重却是一个没兵的空心大佬倌。只是我们一旦攻击仙源县,就彻底没了后路。”
三十余岁的马达瞅着年轻的张青笑道:“反正没了活路,还不如去拼一下,难道说你就不打算尝尝孔家女人是什么滋味?”
张青以抬胳膊,就把酒坛子扔的远远地,捶捶胸口对马达道:“大哥,该怎么个章程您说话,兄弟一定听您的……”
就在马达张青安排逃跑路线的时候,就听得城外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两百多骑兵一字排开缓缓的向邹城逼近。没有例行的劝降。也没有惯有的骂阵,全身黑色甲胄的骑兵只是取出自己的手弩,将弩矢压进沟槽上好弩弦,战马前进了二十步。所有的战斗准备已经完成。
云峥和老包站在一个小山包上。只是冷眼旁观。
城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声。那些骑兵却在加速,队形也从刚才的一字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形,斜刺里向正北的城门狂飙了过去。
骑兵攻城就是一个笑话。不过老包还是很相信云峥的军事素养,当他看到马队从城门掠过的时候,弩矢就连绵不断的向城头射击,那些骑兵射击的很准,而且非常的有规律,在格挡掉城头飞出来的几支零散的箭支之后,城头上就不断地有盗匪中弩箭从城头栽下来,城头上出现的两面门板制作的大盾排在第一时间就被带着火药的破甲锥给毁掉了。
包拯惊讶地看到骑兵队伍里竟然有五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挥动臂盾挡开城头上丢下来的灰瓶一类的东西,将五个两尺见方捆的整整齐齐的包裹放在城门洞子子里,用火折子点着那根长长的引线之后,又骑上马加入了那支不断抛射弩箭的马队。
这一次马队射完手里的弩箭,就远远地离开了城门,在三百步以外列阵,收回了弩弓,抽出自己自己的马槊,或者大刀,或者长矛,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霹雳一声响,包拯亲眼看到那两扇坚固的城门就变得四分五裂,而后城门位置上就被浓烟和火光笼罩住了,那些骑兵并不在乎漫天乱飞的碎石木屑,催动战马狂风一般的向城门口杀去。
云峥缩回伸了老长的脖子,笑着对包拯说:“城破矣!”
包拯看着鱼贯而入的骑兵回首问云峥:“就这么简单?”
云峥笑道:“您以为有多难?几个禁军再加上一些盗匪,动用火药其实已经很过分了。包公,我们进城吧,您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这座城必定被那些人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您负责安民,我负责杀戮。”云峥说着抽出自己腰里的宝剑贪婪的舔舐一下宝剑的锋口,似乎已经无法克制自己杀人的。
包拯打了一个寒颤一把拉住云峥的铠甲道:“你是主帅,就不要亲自干这些事情了。”
云峥瞅了一眼围绕在老包周围像鹌鹑一样乖巧的地方官说道:“百十个叛匪,就让你们害怕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平日里但凡重视一下地方的团练和厢军,也不会出现百十个人就占据一座城的事情,等一会进了城,但愿你们还能保持住自己一颗温润如玉的君子之心。”
说完话就挣脱老包的手,跨上战马在猴子的陪伴下向城门奔去,性子向来比较野的憨牛已经杀进城里去了。
包拯赶紧坐上自己的马车,连声催促害怕的要死的车夫赶着马车去追逐云峥。
刚进城门,包拯就觉得头晕目眩,这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到处都是没了脑袋的尸体,甲子营的规矩砍掉脑袋的敌人才算是死人,这个规矩云峥之前对包拯说过。
包拯即使再老道,面对这样的屠杀场面依旧浑身发抖,这和胆量无关,只和秉性有关,那些几乎快被吓死的地方官,只能机械的跟着包拯在捕快的簇拥下往城里走。
一行人小心的绕开了遍地乱滚的人头走到了县衙,到了这里才发现战斗还在继续,那些穿着黑甲的武士,已经下了战马,五个人一组已经散落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战斗,到处都是惨呼,到处都是兵刃撞击的声音,当然,还有无数跪地求饶的人。
包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甲人毫不犹豫的砍掉了那些跪地投降者的首级,好像没有任何要活捉一部分盗匪请功的意思。
云峥拄着手里的长剑站在大街的中央,离他不到十步的地方十几个自己的家将正在和三十几个盗匪鏖战,这些人开始是在跪地投降,后来发现投降也会被砍脑袋,就红着眼睛和家将拼命。
两颗火药弹扔进了人群,硝烟过后,那里的匪徒两只耳朵里汩汩的流着鲜血,嘴里不断地嘶喊着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语,就像一个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包拯胆战心惊的走到云峥身边,还没张口说话,一个满脸都是黑灰,一个眼珠子吊在外面的盗匪努力的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他的后背上已经被砍了三四刀,眼看就活不成了。
包拯习惯性的想去拉他的手,一个飞爪已经飞了过来,紧紧地扣住那个盗匪的脖子,将他生生的拖了回去,另一个黑甲人随手一刀就剁下了那个盗匪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