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俅便一副“战略家”的样子,出列道:“国难当前,老臣恨不能亲上前线,镇住一切牛鬼蛇神,叫他们不敢来犯我大宋山河。只是说……内部之安全形势也不容忽略,老臣真不放心离开陛下。刘仲武将军亦是不宜离开京城。于是,臣建议采纳蔡相公和叔夜相公之提议,维持现有部署。理由是:种家三代经略西北,于西北之战事,不宜绕开种师道,否则会坏了西北风水,至少失去‘人和’。”
赵佶是很信高俅老儿这说辞的,念着短胡须频频点头。
蔡京算是服了高俅了,这家伙他就是瞎掰也能扯个不错的理由出来,甚至兵事的核心问题也真被高俅说中了。
一场战争中,人和因素至关重要,不是说他种师道真有多能打,其实换童贯和刘仲武去也不是说不能打。但种家三代经略西北,不论军中还是民间都有足够威望,没有种师道这个西军灵魂人物在,虽然仍旧在大宋军制之下运转,但是士气、军令畅通等方面,真会打不少折扣。这是事实上存在的。
至少这个时期,刘延庆仍旧不是西军的领袖,就连老种的弟弟种师中也不是。
“恩,那便依照太师之建议部署吧,众位需齐心协力,守护我大宋国门,保天下百姓之安生。”赵佶道。
“臣等必鞠躬尽瘁。”纷纷鞠躬道。
于是赵佶跑不见了,短时期之内,因宗泽离任而带来的西北之战略部署变动,就此定下基调。
朝议这才一结束,高俅刘仲武等一群逗比哪管他西北洪水滔天,今个老曹侯爷有事来不了,于是把他家小曹捉来。大宋名将曹忠到场后,三缺一就成为过去了,高府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麻雀战。
老高和老刘险些内裤都输了,在麻雀战方面,曹忠真是名将啊……
进入十一月下旬,随着殿试大比的临近。东京城气氛随之一变,街上除了开封府差人外,比平时多了无数的禁军参与维稳。
这种维稳不是“捂盖子”,而是保护次序和学子安全。大宋殿试大比前夕,比后世的高考气氛牛逼的多,近乎全国的精英和人才目下都集中在汴京,于是这个时期,绝不能出任何的乱子。
曾经的时期,开封府的风气也并不好,发生过不少初来乍到的学子、稀里糊涂被黑店做成人肉包子的案子。别说学子了,历史上有过外地官员带着护卫进京,只是没穿官服,也有过在东京被黑店药翻,险些制作成为人肉包子的案例。
在那之前,大宋很流行黑店和人肉包子的,人们消失了就消失了,也没谁去认真对待。终于有天,这样的事落在官老爷头上,阿弥陀佛,于是对此的严打就正式开始,吃瓜老百姓也会勉强跟着一起受益,黑店就慢慢的少多了。
偶尔有个孙二娘,也被杀伐果断的小高给杀光烧光抢光了。其实说起来,高方平孟州杀人放火事件,以及在各处严厉打击地痞和丐帮,是的的确确让没有防护力的弱者受益了的。
这个期间,汴京一切青楼爆满,姑娘们接客接到麻木,喝酒喝到呕吐。就因为青楼文化就是这群精英学子在捧场。
济州时文彬来信了,委任高方平为“代家长”,严厉监督时静杰刻苦复习,老时说了,不听话的话,允许高方平动用家法把他狗腿打断。
其实他家小衙内的官路,已经被高方平动用大奸臣术给基本内定了,那是想落榜都难的。
在时静杰和李纲的问题上,当朝两位宰相和几大主考,基本都和高方平取得了默契,那么只要他们有点真才实学,试卷有亮点,头甲及第是肯定的。
时静杰头甲就行,至于李纲必须状元或榜眼及第,才可能通判江州。
所以高方平对目下已经进京的李纲要求很高,小李纲大智若愚,也非常刻苦。并且他对高方平直言,打算在论策的一环剑走偏锋,引用些高方平那离经叛道的东西。
对此高方平也说不好,这样走风险很大,但的确是一种战术。
鉴于高方平的执政方略和一些思想,是颠覆固有东西,让大家都害怕的。所以论策时候这样做存在两种可能:一是真的以出格新奇的论调领袖群英,那就真正的状元及第了。第二种可能是:直接落榜。
是的天下事就有这么蛋疼,这是天才和疯子一线之差的释义。有些太过前卫太过激进的东西,要不就是第一,要不就是最差的。没有折中选项。
李纲用传统方式自己考的话,考起没问题。但要状元及第真的太难。但如果引用一些高方平的核心进行论策,绝对能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但风险就是可能在表述不当的时候、直接吓坏所有主考官,来个落榜滚蛋。
此点高方平也帮不了他,得依靠他李纲的思维和知识结构,看他怎么不动声色的、把高方平的一些东西糅合进入他的体系中去,糅合的好,用有别于其他人的新奇思路,又不大幅颠覆现有规矩进行指点江山,那么在蔡京张叔夜等人放水的前提下,他基本就状元及第了。
如果状元,那么他往后就会很顺利。大宋对待读书人是很厚道的,特别状元及第的人必须进入皇帝视线,再懒的那个皇帝也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