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执政过的高方平是真有一群粉丝的,加上老部下毕世静也带着无数军队过来迎接,那真是非常盛大、万人空巷的局面。
《北1京日报》随同进行了报到:高相使辽归来、途经大名府之际,除相关官员陪同视察各工厂外,还有毕世静将军陪同视察驻泊司营防。另有数万群众放下手边事宜喝彩迎接,好大的声望云云。
见《北1京日报》的报道颇有些讽刺意味,老裴当即请日报的人来喝茶,喝问是谁审的稿。
日报相关人员辩解说“是在陈述事实,并且这是礼部批准的新闻自由”云云。
结果日报主编也被老裴请去喝茶了,训斥:“你再敢乱搞老子分分钟教你做人。”
老裴就这德行,其实为此他已经给高方平捅了不小的篓子。目下是敌在宣传口,汴京一大群参差不齐的报纸,依占着他们的主管单位礼部又重新夺回了审批权后,在许将的撑腰下,是有不少乱子的。
现在他们除了大肆报道道士的各种神迹外,还犹如后世电视购物似的“不要998,不要668,只要388,主宅风水带回家,家中不闹鬼”。
此外,目下汴京那些不受控制的媒体,也在大肆报道北1京裴炎成的各种不良政策。
打击新闻、控制舆论此点,正是他们在把裴炎成作为一个典型大肆批判的要点。
裴炎成的执政风格和政治路线,乃是高方平一脉相承的,又是高方平抬举出来的第一头面人物,所以始终处于风尖浪口。
大名府官衙的大堂上,这次并不是公堂,而是私堂,裴炎成正在对高方平进行着各方面形势汇报。
一同陪着座谈的刘正夫、以京官惯有的那种坐派念着胡须道:“老裴啊,你做的实在有些不合时宜,目下这个几方风雨汇集的节骨上,你真给高相找了不小的麻烦。别怪我说实话,出使前我老刘在礼部期间,见的最多的文报,就是反应你在北京打击新闻党、控制议论维稳的事。”
老裴道:“目下局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感觉要变天的节奏,不要怪我被迫害妄想,我真不敢在这里放任出汴京那样的民风和节奏来。所以一激动,我就把许多在北京设立办事处的汴京系报纸给取缔了,让他们给我赶紧的滚蛋。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民心、扭过来的民风,一但散了要再聚起来,就很难。生产的氛围、热火朝天群体干活的氛围,若被汴京来的不良风气给影响,就再难扭过来了。那么我大名府三年产值翻一倍的目标必将落空。我规划的无数河道、铁路、工厂之类的工程,也就永远只是图纸。”
刘正夫苦笑道:“难怪汴京许多报纸要批你不顾民生疾苦,不许民众享乐,只一味压榨他们的生产价值。”
裴炎成理所当然的摊手道:“这有什么问题。这便是高相的核心理论,社会需要奉献,总要有人来做的。当年西夏倾国兵力入侵西北,大家都想把他们赶出去、大家都想过安稳日子,对于个体而言,谁都想说一句家是大家的,凭什么我张三当兵上前线而不是李四上前线。而事实上前线就是前线,没什么选择也没有什么公平,总需要有一些人战死,又有无数活下来的人受益。真要公平真要民权,那就是一起做党项人奴隶的节奏你信不信?所以这个生产建设的问题上,无需理论对错,大名府就是建设的前线,既然做了前线,就不要去问公不公平的问题。总会有人牺牲有人奉献的。”
刘正夫也就不方便和他吵了。很显然老刘是礼部官僚,不说他是许将的人,但他的工作是从礼部看问题,然而老裴是个实干派酷吏,这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两个思路的人。
一定程度上,许将放纵的那些报纸真没乱说,老裴这流氓真把北1京管过头了,现在北1京创造了非常可观的财富,但北1京人在财富中享受到的比例肯定低于东京人,这就是攻击的槽点所在。财富是真被老裴集中起来在官府手里,用于下一轮的投资计划去了。
然后东京报纸就批老裴装逼,为了他的政绩、强势损害北1京人的利益。这些舆论在北1京带起了些老裴并不满意的节奏来,让老裴觉得队伍有点难带了,老裴当然就犯浑了,踢飞了几乎所有的外来报纸办事处。且严控舆论,请北1京自己的日报总编喝茶,规定北1京官媒只能跟着我老裴姓,你要敢跟着别人就让你后悔做人。
老裴说的并没有毛病,你们工资是我开的你当然为我说话。
然而也出了幺蛾子,北1京日报有礼部撑腰,转眼进京去把老裴给告了。
这就是老裴和新闻党之间的战争由来。
老裴在这事上处理的非常粗暴,他觉得高方平会给他擦屁股的。
事实上高方平已经给他擦了非常多的屁股,这便是刘正夫说的“老子身为分管宣传口的礼部侍郎,看的最多的文件就是关于你践踏新闻喉舌的事”。
前期的那些幺蛾子,一些被刘正夫这个投诚的礼部侍郎给压住了,另外一些较大的问题,被高方平通过议礼局这个“领导小组”给压住了。
但后来高方平出使,生出了汴京的许多变数,议礼局都解散了,蔡京的控制力越发薄弱。那么也就意味着,往后高方平处理老裴捅出来的篓子的难度,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