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坏窑自然不是小错,弄不好会受到很重的惩罚。他隐隐觉得曲山逃犯的身份正是源于此。
“烧坏了窑,曲山知道罪过极大,于是开始畏罪潜逃,只是在逃跑的途中他又把腿摔断了,当他挣扎着爬到我家时,已不成人样。”老孙头有些难过的说道。
曲山逃难首先想到的是到老孙头家去,看来俩人的关系不错,只是他的命实在不好,居然把腿也摔断了,真不知他是怎么到老孙头家的。
老孙头定了定神,又道:“我先是收留了他,并帮他医治伤势,只是伤势未好便得知了官府通辑的消息,无奈间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择。”
“什么决择?”高峰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用利器划破了脸以改变形象,同时腿也不愿意医治了,他想以这样的面目重新出现,以便躲过官府的追捕。”老孙头十分苦涩地说道。当时的情景是他亲眼所见,至今还记忆犹新。
高峰没有再插话,这种经历摊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只是在这种社会制度下,谁也没有半点办法,还是任其自然吧。
“后来风声渐渐过去,他虽然安然无恙,却也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不敢出去找工作,也不敢回家,他感觉到活着没有了意义,有几次都想寻死觅活,只是被我发现才没有得逞。”说到这里,老孙头的表情已有些痛苦了。
是呀,一个瘸子,又是个逃犯,想找点活干都不行,只能寄居在朋友家里,而且这个朋友还是个穷人,根本照顾不了他,在不能养活自己的情况下,他除了想找死还能干什么?
“后来呢?”事情引到这里,那个曲山又不在老孙头家里,自然还有后续的故事。
“后来他央求我把他送走,说是单,县有一家亲戚,家里条件还不错,可以寄住在那里,无奈之下我只能把他送走,随后便失去了联系。”老孙头有些遗憾地说道。
他更遗憾的是那时怎么没遇到高峰呢,若是那样,条件肯定会好上无数倍,根本就不用把曲山送走了。
“还能找到他吗?”高峰问道。
曲山明显就是他需要的人才,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无论他的形象和身体如何,都不是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他必须马上找到曲山。
曲山不是那种最大恶极的人,他只不过是在工作中犯了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他也可以谅解,实际上高峰对曲山的那种执着的精神更加佩服。
至于他逃犯的身份高峰也有考虑,大不了让他隐姓埋名,再加上他已面目全非,只要他和老孙头不说,相信也没有人能知道。
若能把曲山找来,对高峰来讲意义就太大了,他的计划将会加快不少,更有甚者他还能做出更宏大的计划。
“只要他还活着,一定能找到他。”老孙头坚定的说道。
高峰虽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安慰他一句,只是他的每一句都让老孙头犹如吃了颗定心丸,那是一种很自然的感受,让他觉得这个东家与其他人不一样。
老孙头心里甚至有些热乎,只是他说不出豪言壮语,能表达的只能是一种信心。
“等把字模的事做好后,你就亲自跑一趟,你告诉他,若他愿意来,我就给他专门建一个琉璃作坊,让他当坊主,待遇和你一样。”
高峰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老孙头在那里喃喃自语:“这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