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弟子知道了,弟子不听卫伴伴的话了。”
……
转过天,王宁安奉旨进宫,把这事情就告诉了赵祯。
“可恶,真是可恶!这帮奴婢一贯摇唇鼓舌,唯恐天下不乱,朕绝对不能放过他们!”赵祯怒不可遏,“来人!把那个混账的奴婢拿来!”
“等等!”
王宁安道:“陛下,卫公公毕竟照顾殿下多年,有了感情,骤然把他调走,唯恐会伤了殿下的心。让他再跟着殿下一些日子,却要让他装着身体不适,不能照顾殿下,等过个一年半载,打发出宫,在他的老家给他安排房产土地,安享晚年。如果在这期间,他还摇唇鼓舌,不知好歹,陛下再施以重手不迟!”
赵祯寻思了半天,这才点头,“王卿的确思虑周全,朕把皇儿交给你,算是选对人了。”
赵祯很欣慰,或许自己的皇儿不是天赋最好的孩子,但是在王宁安的教导之下,正在快速成长,至少没有长歪,作为父母的就十分满意了。
“王卿,六艺学堂按照王卿的意思正在调整,只是遇到了一些阻力。”赵祯道:“国子监,还有太学那边,都觉得让六艺统帅天下书院,编写教材,制定教纲,实在是严重越权,把他们都置于何地?还有翰林院,他们也认为要教导官员,应当由他们来做。对了,新任的翰林学士王安石,又向朕提出了常平新法,王卿,你觉得如何?”
王宁安不用看,都知道内容是什么。
所谓“常平新法”就是青苗法。
王安石和吕惠卿关于青苗法,发生了严重争执,王安石坚决主张用常平仓的米粮向百姓放贷,一切都由官府操持,可是吕惠卿坚持认为应当由银行负责贷款,不能把权力交给官府。
两个人在王宁安的书房大吵了一次,连章敦等人都卷入了,王安石硬的像是一块石头,死活不肯改变。
不愧是拗相公,真是够顽固的!
官司闹到了赵祯这里,是用官府好,还是用银行好,赵祯也是举棋不定。
“王卿,正好要改革六艺,要推行变法,朕觉得你应该登台讲课,朕,政事堂的诸位相公,还有太学,国子监,翰林院,所有人都齐集一堂,听听王卿的高论!”
王宁安咧嘴苦笑,“陛下就不怕臣会出丑吗?”
“出丑也是你的事,和朕没关系!”赵祯说完,哈哈大笑。
王宁安无可奈何,只能接下来。
苏轼等人听说,全都兴奋无比,终于轮到先生出手了!
自从去岁,龙昌期,二程,张载,还有无数名士,都开坛讲学,好不热闹,作为六艺的王牌讲师,王宁安还从来没有上台讲课呢!
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六艺的实力了。
这帮小子丝毫不担心王宁安会出丑,他们甚至觉得只要王宁安出马,就无往不利,哪怕是臭石头王安石,也不在话下!
几乎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对王宁安盲目的信任之中。
唯独王宁安,他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为了准备讲课的内容,王宁安把杨曦、苏八娘、萧观音,还有狗牙儿和小太子都叫了过来,几个人排排坐,王宁安拿他们练手了。
这几个人很是有趣,杨曦的文化水平不高,相比苏八娘和萧观音差得太多,而狗牙儿和小太子更是两个孩子,也不知道王宁安在想什么。
只是随着他讲课的深入,杨曦渐渐没有了不耐烦,听得很认真,苏八娘也收敛了笑意,开始小心琢磨,萧观音则是眉头紧皱,神情凝重,至于狗牙儿和小太子,也听得很认真,瞪圆了眼睛。
大半个时辰过去,王宁安才停了下来。
杨曦抚掌大笑,“妾身这么多年,才弄明白手里的钱是什么,老爷,你可真有见识!”
苏八娘抿着嘴笑:“老爷课讲得好,深入浅出,妾身获益匪浅啊!”
就连狗牙儿和小太子也都用力点头。
王宁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要面对的人,程度天差地别,学问南辕北辙,能征服眼前几个人,等到了课堂上,至少不会丢人。
唯独萧观音,她紧皱的眉头豁然展开。
“王相公,你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你只讲了一半,对吧?”
王宁安摇了摇头,无奈道:“萧姑娘,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看破不说破吗?”
萧观音哼了一声,“除非把剩下的一半告诉我。”她沉吟下,又说道:“我觉得其中有覆灭辽国的办法!”
王宁安无奈笑笑,将自己的一份书稿,塞给了萧观音,才翻了几篇,萧观音就仿佛捡到了宝藏,欢天喜地跑走了。
……
四月初一,一个伟大的——撒谎的日子。
这一天,赵祯和文武百官,齐集皇家书院的大礼堂,离着讲课还有一刻钟,欧阳修和白发苍苍的范仲淹双双驾临,处理了公务的司马光也急匆匆赶来,在人群当中,还有程颐程颢,还有那位龙昌期,还有王安石的儿子王雱……总而言之,能来的都来了,他们想听听王宁安到底能讲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