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沅江边的小娘子,初相见,万分尴尬,没想到转眼就吃上了她亲手做的美味饭菜,她于山林之间就地取材,镇定自若就做出一桌美味,自己本不是重口欲之人,却意外的觉得好吃,当时只当是在军中待久了,无甚美味才爱上那个味道,谁料之后没过多久,就老惦记着去沅江码头,等到找到她的面摊时,开始只是和兄弟们隔三差五去吃碗面条,慢慢的,却觉得只是去坐一坐,都是安心,于是常常寻找各种借口去她的摊子,开始,还说服自己,堂堂大丈夫,帮助她搬运些杂物不算什么,后来每天傍晚陪她收摊,说些军中琐事,一整天训练的疲惫荡然无存,只是听见她的笑声就觉得那一天都充满力气。直到某天她一家不辞而别,心中失望莫名,原来在她心里,我只是个客人,去哪里并不需要告知。
在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里,赵昀调侃起来:“这个阿婆有些意思,莫不是相中了你做女婿?”
又扭头对陈老太说:“这是祁太尉的三次子,宫中圣人的亲侄子,连官家都夸他少年英勇,似壑间松风。”
陈老太:“?!!”
似在梦里一般模模糊糊回到家,陈老太犹自震惊,对她而言,官家、圣人、皇子,那是戏文里的内容,却不料那来自己家小摊上不声不响每天吃饭的小都头有这么大的来路。挣扎着一口气,跟在家中玩耍的大花说:“叫你姐姐回来。”
家中人听得老太太生意也不做了,问大花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都以为是陈老太身子不舒服,急急忙忙奔回家中,回家后看见陈老太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上不声不吭,
小满急忙问;“奶奶,可是身子不舒服?”
陈老太闷声不响,安静摇了摇头,陈大婶吓得跪在地上:“婆母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儿媳讲的。”
这时陈老太一把攥住小满的手,哭了起来,半响才说:“今日里遇上了那个来我家吃饭的都头,原来他竟是官家的侄子。”
小满先是错愕,待到反应过来,不由得忍俊不禁,调笑陈老太:“那会儿是谁嫌弃人家是个大兵的,把话说那么难听。现在再回头也难。”
陈老太却听不出来是调侃,掩面呜呜呜的哭出来。这时家中院子门口里有人扬声问道:“可是小满家?“
陈老太听到声音,连忙一骨碌翻身下床,一家人唬得赶紧搀扶起来,陈老太出了门,看见来人正是祁非池,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气,往前走一步:“我老婆子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冲撞了贵人。我孙女却是个无辜的,还望贵人原谅则个。”
小满心里有些许感动,平日里最是怕事躲事的陈老太,带着些小市民的怯懦和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自私,自穿越来自己就看不惯她的种种性格缺陷,加之她重男轻女,两人时时起着冲突。没想到如今为了孙女,要在她最怕的“贵人”跟前揽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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