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的护安府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也不足为过。院子里大理寺的人咄咄不休,有林智一直施压,最后又搬出房玄龄的名号来才堪堪打发了一行人。
大理寺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过来告状陆宸在牢房里虐杀无辜百姓来逼供犯人。来通报消息的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衙门中的衙役,林智听自己属下这么说是完全不相信的,毕竟陆宸在不良帅的位置上已经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荒唐的断送自己前程的事情。
见林智不信,衙役脸上流露出焦急之色:“大人,属下的话是真是假,您只要去牢房看一眼就知道了。”
林智自然是相信陆宸的为人,可是眼前的衙役也没必要编这种容易被拆穿的谎话来欺骗自己。大脑迅速的转了转,林智步履匆忙的赶往后面的牢房。
和白余只隔着一扇墙的牢房里,白魏氏躺在被子上幽幽转醒,惨白的脸色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老妪浑浊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才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是被衙门的人带到了牢房,而她的儿子此时正不知在哪个牢房里受苦。想到自己昏迷之前看到大儿子凄惨的样子,老妪瞬间流下两行眼泪。
“你醒了。”
正在一旁救治白战的徐晴娘在白魏氏醒了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见白魏氏流泪,徐晴娘想要安慰一时又不知怎么说起要好。在他们得到的消息中,这个白魏氏也给突厥人送过消息。
徐晴娘不停手下的动作,生活中充满了苦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亲友的背叛、邻里的不合、晚上有多黑暗,里面的藏着的哭声就有多少。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一个人放弃道德底线,抛弃家国的理由,有些话说出来,听多了可能连自己都觉得只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借口。
可要是真的设身处地想一想,徐晴娘不知道自己面对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又会做出什么选择。每个人都无法和另一个人在某件事上感同身受,更何况,也算是从小在衙门中长大的孩子,徐晴娘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做出通敌之事。
白魏氏听到自己身边有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便看到一个蹲在不远处的女子,而她正在给一个人包扎。下一眼再看过去,白魏氏差点又晕过去。
“壮儿。”白魏氏的眼泪顿时涌出一片:“壮儿,你怎么样,你说说话啊。”
刚被陆宸在胸口抽了一鞭子,就算再怎么喊也不可能立马醒过来。不过见白魏氏实在太可怜,徐晴娘只好开口说道:“他只是昏过去了,没什么事。”
白魏氏毕竟年纪已经大了,现在虽然是醒了但还是没有太多了力气,只能躺在那里看着徐晴娘在为自己的二儿子包扎。
连二儿子都已经受伤了,那其他人呢?白魏氏刚想开口问关于白余的事情,牢房的门就已经被打开,小黑站在外面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晴娘,快跟我们走,白余招供了!”
“真的?”熬了一晚上,终于开口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掌握关于突厥的消息,徐晴娘不敢耽误连忙跟着出了牢房。牢房里面的白魏氏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知道白余忍不住招供了,脸上又白了几分。
得罪了突厥,就算他们这次能够活着出去牢狱,突厥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关于这一点,白余也很清楚。但起码,今天他保下了一家的姓名,至于突厥那群人,白余的心里不由得存着侥幸,只要陆宸把突厥狼卫清理了,按照两国之间的关系,突厥再想往长安安插进来人显然是不可能的。带时候他们一家也算安全了,就算自己没名看到那一天,但是家里的人还过着,也算是为了日后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