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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上一张纸,但见上头写着各色“神迹”。
前行是已知且被他揭穿的以药入墨画符治病、纸人过江、烧灰拼字,下头一行是静水沸腾,这点李承乾记得,他在杨家村听人说过。再有便是吹灯复明,烧衣送客,写字入石等。最神奇的当属瞬间种莲术。
看完满满当当的一张纸,李承乾怔在原地,好悬没曝出一句“卧槽”。他都想跟吴峰说一句,你有这本事,骗什么人,开个场子搞表演,绝对客座满棚,财源滚滚,收获一票粉丝,成就一代顶流明星,再不济也是个顶流网红。你搁这演什么神仙呢!
当神仙你还得维持仙风道骨,不贪恋世俗之物的人设,亏不亏啊!当神仙能有做明星香?人间美食美景美人无数,吃喝玩样样都有乐子,你不想吗?清心寡欲做神仙你怎么享受?你这定位搞错了吧。
李承乾不理解,很不理解。要他选,他肯定不会做样样受限的神仙。人间多美好,他就要放纵天性,及时行乐。人生百年,不得让自己快活点?神仙?呵,真的也就算了,问题是这是假的。扮神仙扮久了你也当不了真神仙啊。
李承乾觉得吴峰属实脑子有病。
对比他的懵逼,长孙家庆更为忧心:“若说他真有什么神通,我是不信的。但这些手段……”
他一顿,叹息道:“这两月来,他展现出来的本事可不只这点,还有许多测算相面之术,甚至用此帮刑部与长安府衙抓到好几个犯人,解决了不少案子。圣人对他的态度也有所变化,越发重视了。听说传唤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俨然成为宫里的常客。
“小郎君,我知道你厌恶他,但以如今的局势,还望小郎君小心些,莫要与他正面对抗。否则只怕会惹得圣人不喜。
“小郎君别急,秦王最近找了不少人,便是为了寻求破解戏法之道。也破解出来了部分。秦王一直未动,是想等全部破解后,寻求最佳时机一击必中。秦王说他的问题不只在戏法。这些事交给秦王便好。你莫操心了。”
李承乾撇嘴轻嗤:“交给阿耶?这都多久了,他才破解了部分?就这,让我怎么放心交给他?得了吧,他破解的那点指不定还没我知道的多呢。”
李承乾长叹一声,将纸张收入怀中:“这事还得我来!”
长孙家庆怔住:“小郎君已经知道全部戏法的秘密了?”
“不知道啊。”
长孙家庆:……你这不知道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些,你不知道你这么神气?
李承乾挑眉:“我现在不知道,不代表我过几天不知道。”
长孙家庆眼前一亮:“小郎君有门道可以得知?”
李承乾哼哼两声,一脸当然的表情,转身往外去。长孙家庆紧随其后:“我陪小郎君同去,若有需要之处还能帮忙。”
李承乾停下脚步,满脸不可思议:“我回住处睡觉你同去干嘛?睡个觉而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铺床这种事有抱春呢,你干嘛抢人家婢子的活。再说抢了你会吗?”
长孙家也是有仆婢的,长孙家庆身边也有一串伺候的人,铺床之事如何用不着他亲自动手?所以李承乾目露怀疑:你确定?你真会?
长孙家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啧,果然是不会的。李承乾撇撇嘴,摇头离去。徒留长孙家庆一脸懵逼,所以你所谓的门道就是睡觉?睡觉能知道戏法奥秘?
长孙家庆:怀疑人生!
他不知道的是,睡觉能做梦。做梦是李承乾的一大神器。这两个月吴峰没闲着,他也没闲着。
梦里他这两个月可是上了不少科学实验课,看了不少视频魔术揭秘。他有强烈的预感,只要接着做梦,继续看下去一定能把吴峰的戏法全部揭秘。而这个时间就在近日,不会太久。
甘露殿。
李渊一边在内侍的伺候下穿衣,一边询问:“承乾有好几日没进宫了吧?”
这情况可不常见。莫不是最近自己宣召吴峰次数太多,惹得臭小子不高兴了?李渊有些无奈,要说吴峰跟承乾也没啥矛盾冲突,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
“圣人可是想小郎君了?不如奴去宏义宫传唤?小郎君最是孝顺,若知道圣人想他了,定会立时进宫。”
孝顺……
想到过往种种,李渊嘴边不自觉露出浅浅笑意:“承乾确实孝顺。”
内侍:“那奴这便去?”
“去吧。去瞧瞧那小子近日都在做什么。”
内侍笑着应下,随后出宫,没多久又返回来,却是一个人。
李渊看向其空荡荡的身份:“承乾呢?”
“小郎君说他明儿再来。”
李渊甚是狐疑:“怎还需等明天?”
“小郎君这些时日学了些有趣的东西,说是要表演给圣人看。这事前期得做些准备,因而今日来不得。表演需要场地,小郎君想明日在宫中架个小台子。还说既要表演,自是观众越多越热闹,恳请圣人准许旁人围观。”
', ' ')('表演?什么玩意?
李渊挑眉:“他这么久没入宫,便是在准备如何彩衣娱亲?”
内侍低头浅笑:“小郎君说表演内容他现在不能说,圣人到时一观便知,总归一定会给圣人一个惊喜。”
李渊噗嗤:“呦,他如今是越来越会卖关子了。行吧,要准备什么,让他自己去办。”
不过是点小事,李渊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随口应下。
转眼至了翌日。
夜里下了场雪,早上虽已放晴,但积雪犹在。太极宫中,承乾指挥着宫人清扫场地,将表演的台子就设在露天积雪之中。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李渊刚起床便听闻远处传来敲打之声,正想寻人来问问情况,就见两个小团子冲过来:“阿翁,阿翁!你醒啦!”
李渊有点懵,旁边内侍解释:“卫王殿下与小娘子前来觐见,已等候一段时间了。”
李泰点头。李丽质伸出小手手:“没有等多久哦,就一小会会呢。阿翁休息好了吗?我们可有打扰阿翁休息啊?”
“不曾。阿翁休息得很好。”李渊上前一手牵一个:“你们怎得来了,还这般早?”
李泰第上一张帖子:“我们来给阿翁送请帖。”
请帖?
李渊疑惑接过,但见上头写着邀请他观看天下奇观大表演。
李渊:……
李泰解释:“阿兄说虽然早已禀明阿翁,但正式的邀请也不能少。这场盛宴他筹谋了许久,别处都会发请帖。既然旁人有,阿翁自然也得有。”
盛宴?请帖?别人有?
李渊顿住:“别人?”
“对的。阿翁这边已经给了,我们便要去送别处了。”李丽质附和点头,并拍了拍自己怀里的请帖。
李渊一瞧,瞪大眼睛:“这么多?”
“嗯嗯。不少呢。各宫都有。太子伯父的,四叔的,尹德妃的,张婕妤的,柳宝林的,谢美人的,成才人的……”
李丽质掰着指头一个个数,李渊听得瞠目结舌。好家伙,这后头跟着的一串人都是哪来的?居然连他后宫里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不知道在哪旮旯角落呆着的低位嫔妃都有。
这还不只,但见李丽质又说:“这些都是宫里的。阿兄说了,宫里我跟二哥负责,宫外裴哥哥负责。”
李渊:!!!
“宫外?他还请了宫外的人进来?”
李丽质连连点头,面露疑惑:“是呢。阿兄说他要干场大的,人自然越多越好。阿翁不知道吗?阿兄说是阿翁答应了的啊。”
李渊:……
昨日内侍禀报时提了一句“请旁人围观”,他想着大约也不过是让身边伺候的宫人跟着瞧瞧,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大动作。
李泰瞄了两眼他的面色,轻轻拉了拉其衣角:“阿翁不要担心,阿兄有分寸的。宫外只请了吴博士,没请其他人。阿兄说了,请吴博士是因为今日这场盛宴他必须在场,不可或缺。”
李渊越发诧异,啥意思?这跟吴峰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让吴峰在场?而且承乾不是不喜欢吴峰吗?
看出他的困惑,李泰无奈表示:“我们也不知道,反正阿兄是这么说的。”
李渊:……行吧。
见他将请帖妥善收好,李泰李丽质笑嘻嘻告退。按他们话说,他们还有好多地方要去送呢,任务好艰巨的。阿兄头一回交待他们办事,他们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不能误了阿兄的大事。
一口一个大事,一口一个干场大的,还请了吴峰。李渊思绪百转,对这场本不太在意的表演生出几分好奇与狐疑。
宫外。
吴峰瞅着眼前的小豆丁,再低头看手中的请帖,一脸懵逼:“给我的?中山王请我去宫中听曲?”
裴行俭摇头纠正:“不是听曲,是看演出?”
吴峰:???有什么区别?看这帖子上的描述,演出不就是歌舞听曲?
裴行俭眯着眼睛说:“吴博士一去便知,你放心,这场演出是承乾精心策划,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吴博士可一定要到哦。我们都等着你呢,圣人也等着的。”
说完笑嘻嘻离开,徒留吴峰对着邀请函蹙眉。
圣人既等着,他还能不去?可这演出……
吴峰敏锐察觉这其中只怕不简单,心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宫中。
舞台已经搭好。说是舞台, 其实为了方便与快捷也就搭了个木架子,略显简陋了些, 但李承乾并不介意。他要的只是个场地, 场地豪华与否不重要。
他缓缓走上去,看着下面成群的观众十分满意。嗯,很好, 全都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
纸人过江与烧灰拼字已然被揭穿了,李承乾便略过,直接让人取来点燃的蜡烛至于身前, 裴行俭在旁边用扇子一挥, 一阵风过,蜡烛熄灭。李承乾中指拇指轻轻一弹, 蜡烛瞬间复燃。这便是吹灯
', ' ')('复明。
吴峰面上不显,一颗心却提了起来。李渊神色闪了闪,默然明白了李承乾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眼角余辉瞄了眼吴峰,暗自掩下所有心思。
台上,李承乾已经开始表演第一场。李泰端上笔墨, 又令人取来假山下的石块。李承乾提笔沾墨,在石头上书写, 字迹竟能入石一分有余。
表演完,李承乾给李泰使了个眼色。李泰捧着石头下台,将其传给李渊。众人凑上前围观,无不惊叹。
“哎,是真的石头啊!”
“当然是真的,就旁边假山下拿的,取的时候我还帮忙递了呢,能感觉不出来吗?”
“这字迹……也不用刀剑, 单凭寻常毛笔进能将字写进石头里?嵌入的印迹可不浅呢。”
李渊眼中的光闪得更亮了些,他灼灼看向台上的李承乾,淡淡开口:“可还有旁的?”
“当然有!”
李承乾看向李丽质,李丽质会意,屁颠屁颠上台:“该我了,第三场我来配合阿兄。”
李丽质颇有几分表演天赋,兄妹俩先是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闲聊几句后告别。李丽质呀一声:“天色好黑啊,都瞧不见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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