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的女郎?
未曾听说杨老爷子的孙女自长安归来呀。
就在众人疑惑间,另一道背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咦?这是…二爷?他怎么跑出去了?
不是众人眼花,素来镇定自若,八风不动的崔家二郎,何时曾走路如风,像是小跑一般。
大家愣怔着,下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急忙绕过桌案,跟着崔二爷一径跑了出去。
废话,崔二爷这样的人物都能放低身段迎接的人,他们怎敢拿乔,在屋里等着?
等赵玲珑回了杨修年的问话后,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崔昫…以及他身后兵荒马乱的一群人。
赵玲珑:“……”
阵仗真大。不愧是崔家二爷。
崔昫不知别人的反应,只清楚自己是欢喜不自胜,“你来了?”
杨老爷子看众人作鸟兽散状地赶过来,好心情顿时扫了大半,随口应道:“嗯,来了。”
赵玲珑无辜地眨眨眼。
崔昫对杨老爷子的情分竟这样深?瞧他欢喜,语气中的雀跃都掩藏不住了。
不过,干嘛一直盯着她看?
一腔欢喜白给了一老头子,崔昫动动嘴皮子,要解释。
可惜身后的一大群人终于到了,跌跌撞撞地挤做一团。
“杨老爷子,许久不见,精神越发好了。”
“老爷子,我是清风钱庄的胡彪,昨日咱们在长道见过,今日在这儿又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杨老爷子屈尊,这富川山居真是蓬荜生辉呀。”
“杨老爷子,您身后这位可是琅华女郎,真是许久不见,出落地越□□亮。不知可许了人家…啊…啊…”
这人说了一半,后腰的软肉被人掐了一下,顿时疼地嚎了一下。
他回头看去,就见一身着胡服的男子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像是地示意什么。
可惜,脸上抽搐地厉害,活像犯了羊癫疯。
谁呀?有病呀?
杨老爷子轻咳一声,将身后的赵玲珑让出来,郑重介绍,“这是城西赵家独女,玲珑女郎,也是隐庐如今的勺头和掌柜。”
“今日我与她相约一场小赛,临到赛前才想起没有合适的评定人,只好上楼叨扰大家了。”
人群中安静一瞬,有人急忙圆场,“谈何叨扰。您心里想着我们,是咱们的荣幸。咱们这群人今日有福,能吃上杨大家…和赵勺头的手艺。”
这人还算有点眼力见,奉承的时候没漏下一旁的赵玲珑。
应和之声三三两两地响起。
内心里
有人嘀咕:这女郎不就是和崔二爷和离的人嘛。怪不得二爷方才如此激动,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
有人鄙夷: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张狂如斯,和杨大家叫板,且有她好果子吃。等等,赵玲珑?这名字好耳熟。
有人不甘。
花三娘因为出身青楼,纵使如今已经是布料行首,却在一众商会人中深受排挤,被落在人群最后的她顺着人缝看赵玲珑。
瞧着对方落落大方,与众人游刃有余地周旋,花三娘心中一嗤笑,看向另一端地崔二爷。
男人眉头皱着,视线在杨老爷子和赵玲珑身上打转,欲言又止。
这是在责怪杨老爷子不懂事,将他的下堂妻子带来这种正式的场合吧?
果然男人都一样。
一旦心中生厌,再看一眼都会觉得浪费。
她嫉妒赵玲珑能得了杨大家的引荐,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又可怜对方被崔昫休弃,名声扫地。
这种心绪交杂,让她面上神情颇为复杂。
一旁的韦二盯着她半晌,实在没忍住,凑近问了一句,“三娘,你一秒落泪的本事是在哪里学得?”
好一个求学若渴的郎君呀。他忍不住在内心为自己鼓掌。
花三娘嫌弃地看他一下,“有病看病,没事儿,离老娘远点。”
韦二:“……”
为何世上无人懂我?
方才被韦二掐了腰间软肉的男子终于找到机会,到他跟前,“韦郎君,我与你父亲有些许的交情,这事儿必定不会与别人胡说。”
说着叹息地摇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韦二,又指了指他的嘴。
韦二迷茫着看着手中的筷子,“???”
“那是怕你羊癫疯犯了咬断舌头。”高七郎含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韦二追着好友进来屋子,急声低喊,“我那是拦着他说胡话。”
说什么不行,非说要给赵玲珑找人家,他那是怕崔昫在外人前动手。
一片好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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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屋中人商议好评定人以后,杨老爷子和赵玲珑各自去后厨准备。
富川山居堂中特意空出一大块地方,专供二人展示做菜的过程。
饭菜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
而技艺高超的大家,便是手中点油或是撒几分盐,莫名都变得神秘。
这样新奇的比拼方式很早就在民间传播,整个富川山居都挤得满当当,就连门口都挤嚷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着赛中两人的一举一动。
幸亏商会的位置不错,从栏杆前望去,正好将比拼台上的一举一动看地清楚。
故而赵玲珑一个起坛子的动作后,屋中里里外外闻着那股诱人的香味时候,气氛越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