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家,这李家汤豆腐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真的是两说了。
赵玲珑和崔昫对视一眼,生意人的默契让他们发现商机,感兴趣道:“如今这两位郎君是哪一个争到了方子?”
“大郎君拿了方子,可二郎君拿了铺子,我们家老太太本是想让兄弟二人共处一事,谁知兄弟两个撕破了鼓皮,死活不愿意往来。”这事儿不是什么私密事儿,街里邻居一打听,都知道,小二也有胆子议论。
正是因为这段时间主子们闹腾,连带着做出来的豆腐和汤水都差强人意。
怪不得店家的生意不好呢。
赵玲珑听了一耳朵的外人家事,心中又动了豆腐的心思,她低声问:“你觉得,把这李家的豆腐方子握在咱两的那一场生意中,合适吗?”
咱两。她说,咱两。
崔昫一颗心都荡漾起来,眉眼动人,“你做主就好。”
这人怎么又娇俏起来了?
赵玲珑忍不住捏捏他脸颊,看这下面是不是换上了另一个人在演戏呢?
却见崔昫表情一变,视线上移,看向窗户。
赵玲珑迟疑一下,手中还拉着对方的脸蛋,脑袋已经转了过去,然后:“......”
阿娘什么时候和崔夫人走的这般近了?
还有别笑,别误会,我和崔昫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43章
午后的阳光在团云的遮蔽下变得不再刺眼,但是窗外两位夫人的笑容耀眼明媚,赵玲珑在母亲和前婆婆的目光中,手一松,若无其事地起身,“母亲安,崔夫人安。”
“安,安得很。”这是赵母笑呵呵的声音。
“安,你们安,我也就安了。”这是崔夫人的回答。
为了迁就她的动作,崔昫弯下的腰重新挺直,脸上被掐的红团还没散,配上他肃穆神情,难得有滑稽感,“母亲安,伯母安。”
他这问候要比赵玲珑的更亲近。
两位夫人也不进去,自在窗外瞧了一会儿,见他们郎才女貌,同在一桌前嬉笑玩闹的般配样子,心中都欢喜。
“阿娘不扰你们谈生意,这就走了。你们好好聊。”赵母叮嘱几句,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着走了。
这汤豆腐吃的真是跌宕起伏呀。
赵玲珑对上崔昫再一次凝视自己的专注眼神,难得起了娇嗔,道:“都怪你。”
好好的,净作妖了。
她余光扫到小二探头探脑的样子,吩咐身后的丫头给钱,“走了。”
崔昫老实状,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回头冲着高台后的小二拱手表示感激。
小二愣住,瞧着不像很喜欢汤豆腐的模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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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天,刘管事就将李家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确实如那小厮所说,李家的两位郎君为了家产早已经争得不堪,只剩下官府走一趟的解决法子。
李家老夫人年近七十,整日里为两个儿子的事情烦恼,再加上老伴儿突然过世,一个昏厥,竟然中了风。
在这儿当口,握着豆腐方子的大儿郎倒是突然改了性子,也许是母亲的突然重病影响,竟诚心和弟弟协商,想要守住李家的汤豆腐铺子。
刘管事见识了赵家族人的求财贪婪,如今李家的事情倒不至于让它惊叹,却也感慨,“那二郎君以前也是好的,谁知娶的媳妇势利眼,教唆地李二郎背心离德,他哥哥都愿意合股做生意,偏他把持着铺子,说是汤豆腐利薄,要改行做酒家生意。”
酒家生意?
印象中李家好似没有那许多田产吧?
赵玲珑疑惑道。
“李家没有,但是二郎媳妇家是小河村的大农户,不愁粮食酿酒。”刘管事捻了一块米糕沾上少许雪霜糖,嘴中嚼着含糊道:“女郎,咱们要和李家大郎做生意?”
要他说,其实不必。
渝州城做豆腐的手艺人不少,未必都有李家豆腐那样长久,味道悬殊不到哪里去。
自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赵玲珑道:“你亲自去见李大郎,就说咱们赵家即将开隐庐分店,专做豆腐宴。意欲同李家豆腐合股做生意,看他是否愿意?”
嘿,女郎如今是家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知合股是怎么个合法?”
“我们占七,至多可退至六分半。”她留了半分的空间,让刘管事拿捏。
刘管事心里有谱,领着主人家的命令出门办事。
走到院中的时候,正遇上老爷和崔大人在园子里...他迷了花眼,细细看了半晌,难以置信地扭头问一侧的小厮,“老爷是在喝酒吗?”
这天都还没黑,怎么就喝上了?
小厮扯扯嘴角,“喝了大半晌了。”
这是女郎接手生意后,彻底金盆洗手了?真是...不争气!
他这把年纪还惦记着给女郎跑前跑后,为赵家的生意添砖加瓦呢,怎么老爷竟废了?
刘管事怀揣着对旧主子颓废的感慨,自游廊到前院,正好遇上夫人归家,行礼问安。
赵母时常见他,看他身后的小厮拿着账册,笑道:“这是老和玲珑盘账了?”
刘管事点点头,视线看向赵母身旁打扮贵气的人,认出这是崔家夫人,再次行礼。
几句招呼,刘管事让出身后的路,脑海里惦记着方才老爷无所事事,以酒度日的样子,道:“夫人,您劝劝老爷吧,酒多易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