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张毅一直在留意范老爷子的表情。
果然在见到这羊皮卷的一瞬间,范老爷子的脸顷刻惨白,苍老的躯体都像是在打摆子嘴唇哆哆嗦嗦,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张毅冷笑着接过了羊皮卷,故作郑重的将其打开,先是望了眼上面的行路图,随后眼神猛的转冷。
“范老爷子,你这批货当真是要运往长安的?”
范老爷子额头上虚汗层层浮现。“的确如此,货物运来,不过5个时辰,打算即刻启程,天亮抵达长安城的!”
张毅嘿嘿一笑,猛的将那羊皮卷扔在了地上。
“放屁,此去向南才是长安,而图上所记路线分明朝北,而且终点竟然是泾阳县城之外?你这个老匹夫,还说没有资敌!”
就听沧浪一声轻响,张毅拔出了腰间宝剑。
“众将听令,将范氏家族所有人,集结于院落之内,本官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周围传来轰然的应诺声,一个个家族内的嫡系子孙,以及从房中强行带出来的男男女女,顷刻间,在这小小的院落中跪成一排。
而那范老爷子望着一个接一个的子孙,被人搜出,那老脸越加的惨白了。
张毅叫来一名军士。“将孔太傅请至一旁,念其身为太子贤师,枷锁不可加身,但他出现在这儿,仍然深具嫌疑,便请一丈白绫来,让孔先生落座!”
那军士立刻领命而去,而孔颖达则是顷刻间露出惊容。
“张毅,你想要干什么?我乃是当朝太傅,太子陛下的师傅,又是太学馆长,尔等谁敢折辱于我!”
由不得孔颖达不着急。
今天这件事可是闹大了,要知道张毅手下的2万人马,也只配备了1500口铁锅而已。
其中多半都是粗制滥造,缝缝补补,而这1000口铁锅却是精心打造,哪怕即刻将其熔了做兵器,也是可以的。
而如此庞大数量的钢铁,居然在这个关键时期要被送往泾阳城外,要知道如今尉迟恭已经撤军,青阳附近除了突厥人以外,就只有闭守于城内的军民。
一支商队妄想突破突厥人的围剿,抵达城内,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铁锅究竟是送给谁的呢?
孔颖达为太子贤师,也曾参与军国大事,纵然一辈子死读书,但眼界却不比一般的将领要差。
所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卷进了怎样的漩涡之中。
张毅老神在在的坐在马上,这个老孔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可没少让他吃苦头。
当初甚至陛下出手揍他的时候,这货还在旁边递鞭子,这件事张毅早就记恨在心!
不过他也知道,他虽然可以杀了范家的人,但孔颖达哪怕真的犯了滔天巨罪,也不是张毅,一个区区县博能指手画脚的。
如今,聊以震慑而已,否则这孔颖达如果为范家的人开罪,他今天的目的很难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