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落西山之时,这种情况,变得更加紧迫。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几天时间,恐怕在场的任何一名军士都会认为今天晚上这些野兽将进行袭击。
但事实并非如此,原始丛林遮天蔽日,但欺软怕硬的野兽,对于张毅麾下整整2万大军,肯定有所觊觎,但真正敢于出手的,除了几个不怕死,即将饿死的离群野兽以外,没人敢来招惹他们。
但是今天却不同。
这些野兽们仿佛感觉到今天晚上会有一场盛宴。
不知方圆多少里的野兽,聚集到了这片原始森林之中。
军营刚刚扎下,这时又连根拔起。
上万轻甲上阵的刀斧手,在身前绑着用竹子做成的小盾牌。
没有掩饰踪迹,更没有等到天光完全消失,他们踏过茫茫无际的森林,穿过荆棘密布的草丛,踏过潺潺而过的溪水,雪亮的刀锋,露出了比起毒蛇,更为震慑人心的锋芒。
“杀!”
平推一样的军队中,有人大喊出声。
顷刻间,脚步声如雷鼓,轰隆隆如决堤,涌向了面前,不到两里之外的丁杰帅帐。
庞大的如江河决堤一般的声势,令野兽们兴奋的嚎叫,战士们嘶吼声,整齐,有节奏的脚步声,口中喊杀声,甲片撞击的声音,汇聚成乱糟糟的交响曲。
像是恶魔的催促。
又像是死神的狂笑。
在营帐里涌出了许多的人。
这些人接衣衫褴褛,面色蜡黄。
他们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但张毅就像是一匹狡猾至极,毛色雪亮浑身是膘的饿狼。
他可以忍住饥饿,忍住那种痛苦,挑了一个对手,再也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的时间,发动了全力一击。
2万兵组成的冲锋阵型,在这个骑兵无法发挥出战力的山林之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
长刀所向,把昏暗的天光都遮蔽了。
鲜血,以及狂笑的声音,在张毅率领的部下之中,大声的发了出来。
一处山坡,张毅身后的一支人马静静矗立在那里。
这些人就想雕塑,听不到下方的军士们大声喊杀的声音,也见不到一颗接一颗叛贼的脑袋被砍下来,即将被换成军功。
他们眼神一直不离开张毅身旁。
李良的怀抱里,有6根颜色不一的小旗子。
“如此悍勇的步兵,当真是世所罕见,吴越之地练出来的兵,果然与众不同!”
李良则则感叹,他也是北方人。
他见识过血雨拼杀,也见识过北方人的豪迈,以及只生死于不顾。
但这些从大山雨林里锻炼出来的兵,比起那些粗壮的北地军人,多了一种另样的气息。
他们更倾向于团体作战,哪怕战斗的过程中与自己的同伴被分割,也能在短时间之内与其他人组成队伍。
这种在特殊的雨林环境下,完全被逼出来的能力,令人觉得叹为观止。
这些人原本就是北方人,可是在短短的不到几天时间之内,就学到了这么精髓的战术,不得不让人感叹人类的适应性,果然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