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山抬头,问:“不行吗?”
他倒没把亚瑟说什么都听你的这话放在心上,公平公正,该商量就商量。
亚瑟仍是微笑的,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说:“……不是。”
燕雪山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
亚瑟飞速扑过来,握住他的手,说:“等等,师父,等等。”
燕雪山:“还有什么问题吗?”
亚瑟保持着绅士风度,又带着几分羞涩腼腆,纯真善良地说:“我是觉得,这一条可以直接去掉,规定性生活的频率未免不太人权吧?”
“我并不需要你出于规定而同意和我发生关系,你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不做,你要是同意,我们才做,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操作。这本来就是法律上规定的东西啊,就算是自己的配偶,也不可以强迫他,必须先取悦他,才可以征求到做、做、做……”
说到这里,亚瑟又不好意思起来。
燕雪山接话:“做爱。”
亚瑟红着脸,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嗯,就是,做、做爱的权利。”
燕雪山想了想,亚瑟说得很对啊!
但这样对亚瑟来说不是会不太公平吗?因为他永远不会想做的。
燕雪山很爽快:“去掉也行。你确定要去掉吗?”
亚瑟点点头,一脸正直:“嗯。”
燕雪山被他诚恳善良的脸望着,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依稀觉得这场景他好像在哪曾经经历过一遍了,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直觉又在提醒他大事不妙。
亚瑟好像在坑他?
但想不通。
所以,燕雪山还是把这条给划掉了。
就这样敲定了协议。
亚瑟不露声色地收起了协议,说:“写完了是吧?我先收好,明天我们去找律师。”
又问:“雪山,那我今晚在你家留宿一晚吗?今天本来就是休假,我不是旷工。”
亚瑟改口改得特别自然。
好像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叫的。
要不是实在是太陌生,打这辈子没有人这么叫过他,燕雪山也不会马上注意到,他很不适应,皱了皱眉:“你叫我什么?”
亚瑟主动而热情地说:“‘雪山’。不行吗?我们都是未婚夫夫了。我觉得应该叫得亲密一点。你也可以叫我‘阿蒂’,这是我的小名。”
燕雪山觉得他这人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尴尬是什么,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当初就自顾自开始叫他“师父”,现在又自顾自地改口了。
但是,燕雪山又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亚瑟像是把自己的胸膛剖开,一颗炽热的心挖出来,捧到他眼前只求他看一眼。
燕雪山嘴唇嚅嗫了下,无所谓地说:“随你吧。”
“你要留宿的话,可以睡隔壁的客房。等婚后你可以跟我睡一个房间。”
亚瑟怔了下:“等到婚后我们可以睡一个房间吗?”
燕雪山点点头:“可以。都是夫夫了,肯定要睡一个房间啊。”
亚瑟立即又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
看上去又仿佛很单纯,让燕雪山对他才升起的一丝戒备的直觉消弭不见了。
燕雪山让家务机器人把客卧的床铺好了,检查室内温度,再看时间,说:“我要去看一小时的电视,然后睡觉。”
亚瑟惊讶:“看电视?你居然看电视?什么电视?军事节目吗?”
燕雪山一本正经地说:“是恋爱电视剧。”
亚瑟差点没喷出来:“……您怎么会看这种电视?”
燕雪山一脸不懂有哪里不对的表情,说:“以前没看过。不可以看吗?”
亚瑟忍着笑:“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要不要我陪你看?”
燕雪山:“你也想看的话,可以一起看。”
亚瑟坐下来一起看了一会儿。
他平时要训练,要管军团,还要忙着追老婆,哪里有空看什么电视剧?上次看电视剧好像还是他参军以前、大学期间的事情了。
这好像也是几年来的头一回。
这个电视剧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讲一个钻石王老五的alpha在茫茫宇宙之中偶遇了自己的天命omega,然后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作天作地。
很多情节燕雪山自己也看不懂,为什么有些时候他觉得该分手,这两个人不分手,他觉得不该分手,这两个人又闹分手。
之前燕雪山是自己一个人,他搞不懂,也没人可以问,今天有亚瑟一起,亚瑟则看得笑呵呵的,比他看得明白多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本来他不怎么感兴趣的电视剧今天看着都变得有趣了一些。
燕雪山就问他:“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呢?”
亚瑟理所应当地答:“因为爱啊。”
爱?
爱是什么?
燕雪山对此依稀有个印象,在战争杀死他的父母之前,他记得自己也曾是被父母宠爱的小宝宝。
不过,那时他还很小,所以,对亲生父母的回忆零零碎碎,吉光片羽般残存。
妈妈每天出门前会亲吻他的小脸蛋,喊他“小宝贝”“小心肝”。
爸爸会把他举得高高的,会在院子里给他种石榴树,会在树下给他亲手造一架秋千,还会在游乐园把他扛在肩膀上,让他看烟花。
父母去世前几天,正好刚给他庆祝了五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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