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的眼睛都变绿了,不顾一切地捡起钞票,然后站起来就照着自己地香烛摊猛踩猛踹,旁边的人还以为他发了疯了,一时之间都围了过来观看。
摊主很卖力,直到把所有香烛踩得粉碎,变成一堆垃圾这才罢手,拍拍手道:“先生,你看还满意吗?”
雷洛冷冷一笑:“看起来黄大仙人也不缺这些香烛,我只花了三百块钱就让它变成了一堆垃圾!”最后用凌厉的眼神扫视一下周围,充满霸气地说:“是我地终归是我的,谁也抢不去,就算有黄大仙保佑,也不可以!”
再说马金龙,拜完黄大仙以后约好跛豪,两人坐着轿车亲自去了一趟尖沙咀警署。
警署内,高战一见到两位大佬大驾光临,就两眼放光,那模样就像老狼看见了小羊,当然,也可能错怪了高大探长,在他眼里出现频率最高地还是财神爷。
一见面,高战就拿腔作调地喊道:“哎呦呦,是什么风把两位大佬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外面太阳大,千万别晒着二位,那个谁谁谁,快去借俩蒲扇来,让龙哥和豪哥扇扇,你看,这一路风尘地….”
两位大佬明显有些受不了高战过分地热情,像两个相亲的少女一样,脸一红道:“高探长,别忙活了,我们挨一下椅子就走!”
“那怎么行呢,两位难得来警局一趟,平时也不来坐坐,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操,我们是混黑社会地,谁他妈闲着来这里沾惹晦气啊。两位大佬肚子里埋怨着,屁股却落到了椅子上。
跛豪咳嗽一声,马金龙首先开口道:“事情是这样子地,我和豪哥嘛,之前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误会。不过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你说是不是呀,豪哥?”
“那当然。我们已经成朋友啦,江湖人嘛。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马金龙接道:“前一段嘛,是我们两个做大哥的教导无方,令手下肆意妄为,到处惹是生非。扰乱社会安定,扰乱帮会团结,幸亏高探长你出手把他们管制住了,这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
听完这话,高战大手一摊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大不了!先前你们打得那么热闹,我为什么不出手?我是不想伤害我们之间地感情啊!我高战初来乍到,说句实话,对于尖沙咀是人生地不熟。要是没有两位的帮忙,我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摊子,当警察不容易啊。当探长就更不容易喽,看见龙哥。我就想起咱们一起泡澡堂子地嗨呸时光。看见豪哥,我就想起咱们一起斗酒的嗨呸疯狂。妈地,那都是令我难以忘怀的纪念时刻啊,你们说说,我要是向你们出手的话,那还不被他人家戳穿脊梁骨,这么好的朋友,你们让我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啊,所以我才顶着比泰山还重的社会舆论压力,义无反顾地按兵不动,只等你们自己息兵罢戈,握手言和,可左盼右盼,不见你们有动静,我左右为难啊,谁想到最后上级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必须在一夜之内把事情给彻底解决掉,你们说说,我高战也不是他妈地神仙,更不撒豆成兵的如来佛祖,我难啊,难于上青天啊,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哎,忍不住对两位大佬出了手,我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
看着眼前高战孩童般的“真诚”,两个大佬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操他娘的,说假话能说到这种地步,不容易啊,自己够虚伪了吧,跟人家比起来就像是个没毕业的小学生。
跛豪金鱼眼一凸,忍住怒气道:“高探长这样说可就见外了,你教训我们的兄弟是应该的,咱们能够在尖沙咀这个小地方碰头那都是缘分,那个谁说的,缘分来了,想挡也挡不住嘛!”
马金龙:“对对对,咱们真是缘分啊,但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你看,你已经出兵收拾了烂摊子,我们地那些弟兄老待在警局也不是个事儿,我们今天过来呢,就是想把他们带走--我们这些做大佬的总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不是?!”
心中大骂,操你娘个蛋,要不是逼得没法了,老子才不会过来求你,哎,大丈夫能屈能伸!
高大探长指头打着翘翘说:“哎呀呀,两位大佬真是太仗义,太仁义啦,搁古代就是宋公明和晁盖这样的仁义大哥啊,那可都是佛祖心肠,关公风骨地好汉子呵….那当然可以,那些人你们是不是现在就带走,带走的话你们立马付钱,我给你们打一个收据,保准钱到人走,不拖不欠,在做生意方面,我地为人很实在哩!”
马金龙厚着脸皮说:“高探长啊,你看,我跟豪哥人都来了,老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抬抬贵手,把价钱压一压,先前我们两边火拼已经花了一大笔费用,现在几十个场子又需要大笔大笔地装修费用,这手头真是…紧得很啊!”
高战一皱眉:“我也不想呀,龙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苦楚,这事儿我也十分为难,现在很多人都在其它区域地牢子里圈着,你到了人家地头,还不得敬一根烟,上一注香,一个警局上百号人,加上什么看车的,打杂的,烧锅炉的和扫垃圾的,你不出个大几百块钱,那是搞不定地,只有把他们搞定了,理顺了,然后你们才能顺顺当当地把人带走…本来给你们打个折也无可厚非,谁让咱们老交情了么,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拖了这么多天才来,加上什么运输费,过夜费,杂七乱八地算下来,一百八十万已经很少了,你要是还想往下压的话,那不是让兄弟我自己掏口袋,补这个大窟窿么?”高战脸上泛出比99黄金还纯的真诚。
马金龙和跛豪没语言了。
操他祖宗十八代还另带拐个弯儿,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啊,前一段下雨打雷,怎么没把他给劈死,苍天啊,大地呀,你究竟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大佬活了,干嘛要派来这样一个瘟神折磨我们?
明明对方扯的都是胡说八道,可我们偏偏不能全部反驳,就算人家编的是童话故事,我们也要耐着性子听下去。鸟的运输费,鸟的过夜费,你以为我那些弟兄们全是婊子和牛粪么?还有什么扯淡什么扫垃圾的,烧锅炉的,全他妈狗屁!
两人肚子里把高战靠了又靠。
马金龙为人狡诈,暂时还能忍受得住,跛豪却哪里忍得住这样的鸟气,想想当初自己一路杀伐,好不容易才打出了这片天下,现在竟然有人在自己面前,像糊弄傻瓜一样糊弄自己,那个暴怒啊,令他像暴龙一样直起了脖子,恶狠狠地盯着高战道:“姓高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干你娘啊,你他妈还戏弄我们到什么时候,什么狗屁的费用,你不就是想捞钱吗,有种就向老子来拿!”
高战脸上露出狞笑,也撕下了脸皮:“大佬就是大佬,够胆量,有魄力,妈的,你的脸算个屁,给老子擦屁股还嫌硌得慌呢,别以为你跛豪是个瘸子我就不欺负你,有钱你就掏出来,没钱你就滚蛋!”
“蒲你老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嘿嘿,给我玩横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操你的蛋吧你!”高战斜靠在上发上,两条腿翘起老高,同时抽出一支大雪茄,点燃,向上吐出一个烟圈。
跛豪被对方这样的藐视差点气炸了肚皮。
手中抓着龙头拐杖,手背上青筋必露,如果这不是在警局的话,如果手里面不是拐杖是机枪的话,他完全敢用关二哥的屁眼保证,他一定会把眼前的小子打成蜂窝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