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哲说到做到。
从那天说要禁足开始,这十几天来黑木纱织再未见过任何人。
无论是月前、艾德里安还是时不时来骚扰她的未婚夫都像蒸发一般,无人再关心在意她的存在。
按时出现的饭菜,走不出的粉色房子,隔着窗户看见的炎炎夏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打不开房门。
绝食、自残通通没有效果,造成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至于饿……根本就感受不到,整个人像是飘在海上一般安宁惬意,是蓝色的孤单。
迫切的孤寂,和已经七零八落的理智。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一种不存在于常理中的幸福,从未变过的天气、重复的风景、未曾走过的时间……
她想要摆脱这种无力感,这不是黑木纱织的风格!
于是少女再次把刀握在左手,划向右手。浅红色的口子飞速愈合,皮肤宛如新生,透亮白皙,不见一丝伤痕。
“大小姐,又见面了。”
烟粉色长裙勾出少女盈盈一握的腰线,闪着冷光的锋利匕首和丰腴的胸脯像是烟灰玫瑰上馥郁的花露和伤人的植刺,却能让人心甘情愿折服于这危险的漩涡。
黑木纱织闻声抬头望向男人,浅白色头发和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制服外套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男人像小狗一般微微歪头望着自己。
是那天迎着暑气和日光接住自己的人,她想起来了。
纱织丝毫没有失约后的尴尬,“那天说要赏你,后面一直没再见到你。”
富贵人家孩子的口角,总是轻易的许诺,事后便像用掉的餐巾纸一般随意丢弃。
青木爱时没有拆穿,脸上依旧是温良的笑:“无妨,为黑木家效力是我的使命。”
“所以是黑木哲叫你来的?”她定定地看着他,是问句他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意味。
青木爱时并不否认,“大小姐想出去只有一条路——乖乖和家主认错。”
“我猜到了,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对吗?”黑木纱织坐在窗台下,像那天一样,阳光照在她的发丝上发着光。
青木爱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是幻术,类似于催眠的东西。这些天过的时间全是假象。除了催眠者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将它解开,强行干预还会对被催眠者造成不可逆的精神伤害,这也是这么多天纱织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干扰的主要原因。
但面前这个人给纱织的感觉很不一样,她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眼前开始清明起来。
“那你呢?”
既然是黑木哲的人,为什么要违抗命令来提醒自己?她和哥哥又为什么会走到这病态的一步,明明以前……
青木爱时的声音清澈,尾音带着微微的笑意,“我不忍心看见任何一只长了翅膀的鸟被关在笼子里。”
“很可惜,我不是。”
风,夏日,阳光,长裙少女坐在栏杆上,如同冷玉般纤细的小腿晃动着,生动漂亮的画,想让人把时光定格在这一刻。
下一秒,画中人朝他招手,他不自觉靠近,四目相对,她的美目像是醇香的酒,让人醉在其中。
“我要贿赂你了。”
像夏天的风蓬松柔软的在脸上拍动,可那不是风,是纱织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