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相救(1 / 2)

西门嚣勃然大怒,双掌一错,猛地向裴继欢击去,裴继欢凝着一口真气,运剑如风,把西门嚣杀得一阵手忙脚乱,裴继欢猛地欺身直进,右剑一指,左掌斜劈,宛若平底起了一个旱天雷,大喝一声道:“你也给我滚下去!”

岂知西门嚣的武功,不但远在马行之上,连他的两个师兄呼延照和慕容陲,也望尘莫及,裴继欢忽施偷袭能把马行逼下悬崖,对西门嚣却未必凑效,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嚣足跟在原地一旋,倏地双臂箕张,飞扑过来,五指如钩,作势硬抢他的紫霞剑。裴继欢无暇多想,剑把一转,倏地一招“横云断峰”,阻挡对方的来势,接着“云横秦岭”、“跨虎登山”、“星河倒卷”,连发三招,登时以攻对攻。这三招是禹王剑法中的精妙招数,西门嚣虽未见过禹王剑法,看到裴继欢发出的剑点密集如雨,也知厉害,自己空着双手,不敢硬接,急忙飞身跳开。

剑经有云:以我为主,与其以客犯主,不如作主待客。嫩胜于老,迟胜于急。主、客、嫩、老,乃是剑法先诀,先发制敌,以客犯主,后发制敌,是为以主待客,禹王神剑大有王霸之气,遵循的剑法原则更是严谨之极。西门嚣空着双手,左躲右闪,猛可里裴继欢一声长啸,声振山林,紫霞剑一指,忽地指东打西,一招“玄鸟划抄”,剑锋向外一穿,这一招使得妙到毫巅,西门嚣的手爪刚要抓到他的胸前,紫霞剑已是先迎上去。只听得“当”的一声,西门嚣斜窜三步,-裴继欢微微一晃,宝剑嗡嗡作响。原来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西门嚣以绝高的武功倏地弹出一指,将裴继欢的宝剑弹开,自己免了断手残肢的危险,又把裴继欢的剑招给破了。

不过这么一来,西门嚣离开裴继欢有六丈多远,裴继欢得以喘息,趁机取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桑吉法师留给自己的解毒丸,连吞了两颗。吐蕃山高地险,奇花异卉和灵芝药草俯拾皆是,桑吉法师当年采药炼药,用的材料都不是一般易得之物,两颗解毒丸吞下不多时,裴继欢只觉丹田心口一阵温暖,头晕目眩的感觉大大减轻,心中不禁大喜,再运真气,只觉自己原来受伤的三焦一带稍有滞碍,身体别处的穴道真气畅通无阻,知道解毒丸起了作用,凝神运气,大喝一声,紫霞剑盘旋飞舞,攻如海浪洪涛,守如天地凝光,劲风起处,砂石纷飞,紫霞剑骤然一指,寒光数点,直取西门嚣下丹田要害,宝剑飞出,去势急劲,好个西门嚣,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身形倏地拔地而起,大袖一挥,反卷剑锋。只听得“嗤”的一声,他衣袖卷着剑锋,便即轻轻一带,裴继欢剑快如电,居然被他行险解开,但他的衣袖也被裴继欢削去一幅。这一招用得险到极点,若非他武功精绝,拿捏妙到毫巅,被削掉的恐怕不是衣袖而是半条臂膊了。

西门嚣的武功在两个“师兄”之上,自艺成临敌以来,极少失手,哪知面对裴继欢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竟然损了衣袖,连一条手臂,也险些卖在了对方剑下,当下勃然大怒,把外衣一甩,露出一身短打劲装,左手突伸,呼地一掌劈出,寒风刺骨,冷气沁肤,裴继欢谨守门户,剑锋一甩,斜斜削下,剑到中途,倏地变招,一招“云摩三舞”,紫霞剑转了个圆圈,猛地向外挥出!霎然间,但见寒光万点,宛若铁骑突出,西门嚣急忙飞身后退,蓦觉背心一凉,衣裳被裴继欢的紫霞剑破开了一道大口子!他是个武学大行家,匆忙之间反手一拂,将裴继欢连人带剑都带过一边,身体失了重心,居然还能将势就势,身形斜转,一个倒打金钟,反身倏地一腿,直踹裴继欢肩头。幸而裴继欢的武学造诣非同小可,尽管失了三股真气中的两股,武学修为却是丝毫未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动作比西门嚣还快半分,一个沉肩坐马,头颅微微一侧,肘锤撞出,只听“砰”地一声,西门嚣飞来的一腿,从他脖颈边踹过,裴继欢的肘锤飞出,正好撞到了西门嚣的胸腹之间,西门嚣迫得硬生生吞胸缩腹,好不容易将这一撞让开,金风扑面,刮面作痛,裴继欢一剑劈下,把路边一块山石劈掉一角,石屑纷飞之下怒喝道:“来吧,我倒要试试你这狗杂碎的脑袋是不是硬得过这块石头!”西门嚣好不容易躲开这一招,见他宝剑如此锋利,也不禁暗暗胆寒!

这时马行狼狈不堪地从山崖下爬了上来,满头树叶草根,活像刚刚从野人山里跑出来的吊客一般,气急败坏地大吼道:“西门老三,这回可别怪我不容情了!”飞也似的从大路跑来,离着西门嚣和裴继欢还有六七丈远,腾空飞起,倏尔便到,吼声如雷中,猛地就是一棍,当头打下!

马行、马奔、马飞号称“青海三凶”,武功各有独到之处,马行精炼八卦棍法,内力悠长深厚,棍法神通,在江湖中不知击败了多少成名的英雄豪杰,无端端被裴继欢猛摆一道,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一口把裴继欢活活吞下肚子里去。一棍刷下,裴继欢紫霞剑举剑相迎,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震得裴继欢耳鼓嗡嗡作响,两条人影倏地分开,彼此都给对方的内力震退三步。裴继欢虎口酸麻,马行那条重达五十斤的熟铜棍的棍头,多了三个缺口。裴继欢固然心头微凛,马行更是吃惊不小,他明明见到裴继欢中了三支毒针,掉下悬崖之前眼见裴继欢已是脸色苍白,即将束手就擒,哪知就在他从山崖之下爬上来的这短短瞬间,裴继欢已是气定神闲,不但和西门嚣斗得难分高下,竟敢硬接自己势重力沉的一棍!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双方倏地由分而合。马行的熟铜棍直戮对方丹田要害,银光电闪,裴继欢的紫霞剑倏地一圈,裹住了马行的熟铜棍,猛地大喝一声,紫霞剑往下一沉,一招“大漠飞沙”,卸开了马行熟铜棍的压力,紫霞剑顺势往上一展,锋利的剑尖闪电般点到马行面门!这几下兔起鹘落,霎那之间,主客已然易势,马行连声怒吼,拆招递招,一条熟铜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但裴继欢剑法精妙,加之他的紫霞剑切金断玉锋利无匹,在兵器上占了便宜,不多一会,但见铜屑纷飞,马行的熟铜棍上又多添了几个缺口!

西门嚣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刚想上前助战,那边霍紫鸢已是闪电般连杀几剑,把慕容陲杀退几步,纵身一跃,到了裴继欢身边,两人会合一处,就在这荒郊野外,双剑合壁,恶斗三大魔头,但见马行一个“燕子钻云”,唰地跳起丈许,熟铜棍一招“鹰击长空”,凌空挥下,西门嚣掌发阴风,双掌一并,将霍紫鸢一剑荡开,裴继欢跟赶上一剑,正迎着马行的熟铜棍,当的一声,棍剑相交,火花四溅,马行手中的熟铜棍被一剑削为两段,大惊之下百忙中一个鹞子翻身,倒飞出三丈开外,只觉头皮一片沁凉,把手一摸,半边头发也被剑锋掠过,削得干干净净!裴继欢一剑得手,再复一剑,使出了禹王剑法的杀手绝招。西门嚣和慕容陲都是见多识广的大魔头,但一见裴继欢这一剑来势飘忽,剑势如环,奇幻莫测,两人都情不自禁为之一怔:“这是什么剑法?”说时迟,那时快,裴继欢剑尖吐出碧莹莹的寒光,倏然间已是直指面门,寒风起处,耀眼生花!

西门嚣霍的一个凤点头,横掌如刀,以攻为守,还了一招。但听“嗤”地一声,剑光倏转,一旁慕容陲的衣袖给削了一幅,剑光缭绕,西门嚣的腰带也几乎被裴继欢这飘忽之极的一剑削断!

“禹王神剑”讲究临机应变,自然天成,与人对敌,自然而然就会变出最恰当的应招,整套剑法并无一定车成规,却又融汇天下剑法之长。慕容陲连攻数掌,只觉对方的奇招妙着层出不穷,他的寒冰掌本来变化繁复,但裴继欢的禹王神剑瞬息百变,繁复精微还在他掌法之上,慕容陲见多识广,不禁越斗越吃惊。三魔会合一处,狂攻猛打,裴继欢和霍紫鸢双剑交织,剑光如练,连斗四十多招,三魔居然占不到丝毫便宜!

剑影寒光,急如掣电。陡然间只见精芒电射,裴继欢紫霞剑剑光错落,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直在旁给三魔压阵的六七个从人相继倒地,裴继欢恨这些诶人为虎作伥,下手狠辣之极,一剑之下,连刺了这六七个人的要害,不过片刻,这六七个从人便无一幸免,三魔勃然大怒,西门嚣和慕容陲已是顾不得所谓江湖“前辈”的身份,各自取出了随身兵器,只有马行的熟铜棍被裴继欢一剑斩断,空着双手。慕容陲用的是一支精钢打造的“铁爪”,机括按动,五指可以活动自如,既可用来抓人兵器,五指伸开,也可当作判官笔点人穴道;西门嚣的兵器更怪,竟是一支铁鹿角,怪枝杈桠,边角锋利,挥动起来,嘶嘶作响,令人心烦意乱。两种奇门兵器,几乎同时打下,裴继欢宝剑一伸,劲力直透剑锋,左牵右引,先把西门嚣的铁鹿角引过一边,霍紫鸢趁机一剑刺出,正对着慕容陲的铁爪伸来的方位,只听当的一声,火光迸散,将慕容陲的铁爪弹开。

马行夹在慕容陲和西门嚣两人中间,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反手一拿,屈指如钩,以攻对攻,空手来夺霍紫鸢的长剑。这一下擒拿又快又准,幸亏霍紫鸢虽然年纪不大,闯荡江湖的时间却还在裴继欢之上,临危应变,一个移形换位,剑锋圈转,反截敌腕,马行一抓抓空,左掌向霍紫鸢臂弯劈下。霍紫鸢一招“天河倒泻”,剑光四面荡开,把马行逼退两步。裴继欢紫霞剑一抖,一剑佯攻西门嚣,实际却是反击慕容陲。掌风剑影之中,裴继欢身随剑转,突然间从慕容陲意想不到的方位,一剑刺到他的胸前,剑法奇诡莫测,慕容陲大惊之下,百忙中只好铁爪回架,“擦”的一声,铁爪的一个指头被给裴继欢的紫霞剑削去了一截。

眼看两个少年男女正占上风,霍紫鸢却忽然听到了一种她不愿听见的声音。裴继欢自从两股异种真气被莫青霞以高明之极的手法化解开去,这一路来也没得到更好的修炼时间,内伤一直未曾痊愈,眼下又中了慕容陲的三支毒针,虽然吃了桑吉法师送给他的解毒丹,驱除了体内大部分的毒素,但他运功过度,服用的又不是对症的解药,体内残存的毒素,又渐渐开始发作了。她心思灵巧,倏地长身而前,挡在裴继欢身前,唰唰两剑,左刺慕容陲,右刺西门嚣,中刺马行,身法剑法,真是快得难以形容,马行正使到一招“煽风点火”,右掌一挥,左手五指并拢,横掌如刀,一掌猛拍过来,饶是霍紫鸢已经练成了幽冥神剑中的精华剑法,也是卸不开他的劲力!

裴继欢此时既要面对强敌,又要分出一部分的真气来抑制体内渐渐上沿的毒素,斗到一百招开外,已是后续不继,剑法也渐渐慢了下来,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他猛地张嘴咬破舌尖,全身忽然一震,猛地一剑疾劈下来,西门嚣挥动铁鹿角急架相还,当的一声,一支铁鹿角竟被他一剑劈断,西门嚣惊魂不定,急忙飞身躲开,嗤地一声,左肩后背,中了霍紫鸢一剑,登时鲜血长流!裴继欢见霍紫鸢得手,霍的一个“凤点头”,一招反臂刺扎,剑锋指到了慕容陲的胸膛。慕容陲使出平生本领,挥爪一架,“擦”的一声,铁爪的五指都被剑光绞断,变成了一团光秃秃的“铁饼”,不过裴继欢的宝剑却也给他挡开了。裴继欢无心恋战,捷如飞鸟猛扑下来,掌力起处,砰地一声闷响,又把马行震得跌翻在地,变成了滚地葫芦,与此同时,他猛地张口,一口鲜血急喷了出来!霍紫鸢惊叫了一声,赶忙将他扶住!

三魔惊魂未定,见裴继欢吐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这还抓不到你!?”马行“立功”心切,呼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随手捡起一把从人丢下的腰刀,喝道:“好小子,乖乖地给我束手就擒吧!”身形起处,急如飞箭,猛地冲了过来,一刀劈下!霍紫鸢娇叱一声,举剑相迎,替裴继欢挡住了马行的这招杀手,刀剑相交,火光四溅,她那口青钢剑,竟被马行一刀震断!

裴继欢心中暗暗着急,忽然叫了一声:“紫鸢接剑!”把紫霞剑掷了出去,霍紫鸢宝剑在手,运剑如风,不容马行丝毫喘息之机,唰唰唰连环三剑。马行腰刀自左而右转了半道弧形,刚好和霍紫鸢所发的刀招相反,霍紫鸢的凌厉攻势,又给她化解了。霍紫鸢不觉心头一凛:“这魔头的棍法自然不算太差,怎的刀法也是如此之强?”要知道霍紫鸢已得母亲另传幽冥神教剑法的精髓,即使各大派的武功在她的眼中也不见得如何精妙,马行的刀法严格说来还不能算是上乘,但奇就奇在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刀法,在他手中使出,竟然毫无破绽可寻。

她只是听过青海马家三凶的厉害,但却不知马家三凶武功的出处。原来马家三凶的师父乃是吐蕃红教的弟子,当年因为触犯门规杀戒,被红教活佛宣布逐出门墙,永不叙用。这位弟子一路北逃,逃到青海地界,又累又饿,差点死去,多亏马家三兄弟救了他。马家在青海可谓根深党团,家中的长辈兄弟,要么做到朝廷的大官,要么身家巨富,是赫赫有名的地头蛇。那吐蕃红教的弃徒被马家三凶所救,为感激三人的救命之恩,于是把一身武功倾囊以授,三兄弟各自练成一身怪异的武功后,那位吐蕃红教的弃徒才一命归天。马家三凶虽然各自练有自己的独门武功,但红教的喇嘛刀法,却是被他们的师父当作扎根的功夫传授给他们的,因此马家三凶各练兵器,刀法却是三人都学都会。霍紫鸢不明就里,以为马行只是棍法了得,刀法未必也厉害,一上手就险些吃了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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