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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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檀眼瞅着珍珠大模大样的住进了西厢次间,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宫里出来的嬷嬷难道就没有个贴身丫鬟婆子嘛,难道到时候叫人家自己带的人反倒往远了住?

月檀没有烂好心的提醒,她先将自己屋里收拾妥当了,又进了东厢房,将被褥都搬出来晾晒,把枕套绣垫送去浆洗,将茶壶杯盏等物件洗干净摆好,再领来针线、蜡烛、漱盂、香炉等等零散物件,来来回回好几趟。

掌管院里厨房的覃嬷嬷清点完小厨房的米粮煤炭等物后,递了一盖碗茶给月檀,朝西厢努了努嘴:“你这心眼太实了,人家那边可歇了一晌午觉了,快喝口水”

月檀笑了笑,她一是为了先给嬷嬷留个好印象,二呢也是习惯了任何事都做得周全一些。

不过几日,两位教养嬷嬷就到了万素院,从苏州来的嬷嬷个子高些,长相斯文,没有丫鬟婆子跟着,二太太请的嬷嬷个子矮些,长相更俊俏,身边带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

高个的岳嬷嬷一进东厢房,就看出月檀是用了心思的,窗台脚踏一尘不染,帐子围幔清爽干净,靠背绣垫都是刚熏洗过的,圆桌上的茶壶还往外冒着热气……

矮个的尤嬷嬷在西厢房转了两圈,本来见摆设富丽,心中满意,但去东厢房转了一圈后,心里就不自在了。

两边的摆设都差不多,但东厢房显而易见是收拾好的,能直接住进去,西厢房这边,很多零碎物件还没摆上呢。

到了晚上,东厢房的岳嬷嬷就更满意了,晒过的棉被褥子松松软软,还透着股子阳光的味道,一宿好眠。

西厢房的尤嬷嬷就不痛快了,被褥在柜子里隔久了有些潮,珍珠用汤婆子熨烫了半宿,才勉强能够睡人。

岳嬷嬷一来就被月檀的周到细致给收买了,再加上还是本家,一见面觉得也合眼缘,索性叫她挪到了东次间作伴,惹来了被搬去耳房还要睡脚踏的珍珠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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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阴私秘密

因为距离采选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两位嬷嬷一安顿下来,就接管了二姑娘李湶的教养差事,每日辰时都在万素院的正房进行教导。

李湶以前接受过严苛的教导,大面上的礼节规矩都熟悉,两位嬷嬷主要是教她如何低眉顺眼的做侧室,如果能再透露些宫闱秘辛,后宫贵人们的脾性喜好就更好了。

教了一个来月,李湶就遣人过来告假,说是身上有些不好,每三日才过来一晌。

岳嬷嬷教月檀刺绣时随口说道:“二姑娘很能弯下腰,规矩学得不错,但宫闱秘辛哪里是我敢吐口的。”

再说了,这宫里的贵人们哪个不是人精,你若是抱着投人所好的心思,恐怕日后要吃教训,还不如诚心以待为好,只是她劝是劝了,人家却并不放在心上。

月檀心里明镜似的,应该是沈姨娘和李湶说了什么,她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告诉李景明一声,提醒提醒二姑娘。

“对,你这针走得好,手稳,眼亮,下一针想要走哪儿,心里得有数。”岳嬷嬷摩挲着月檀的脊背,意有所指的提醒了她一声。

月檀应了一声。

在她看来,这位岳嬷嬷聪明得很,虚情客套不得罪人,能教的教,不能教的半点不透,然而尤嬷嬷就不一样了,偷着嘀咕了很多宫里的闲言碎语,没一点有用的。

到了晚上,一个青底绣牡丹的荷包就做好了,月檀拿出早已配好的药包,小心的放到里面,荷包送给岳嬷嬷。

岳嬷嬷闻闻荷包:“这里面有檀香、沉香、甘松香……檀丫头,这是你配的?”

“檀香、沉香、丁香、麝香、藿香、木香、甘松香、鸡舌香、雀脑香、零陵香研成细末,制成香囊随身佩戴,有安神养心的效用。”

月檀怕岳嬷嬷嫌她年纪小,不相信,又补了一句:“方子是家传的,绝没有不好的效用。”

岳嬷嬷见月檀眼睛亮晶晶的,将她一把搂进自己怀里,“好孩子,嬷嬷知道你年纪不大,却有真本事,不仅灶上手艺好,这药理和刺绣都是拿得出手的。”

娘俩正说着,隔壁的尤嬷嬷大嚷着嗓门走进屋里,找岳嬷嬷发牢骚:“咱们好不容易从宫里熬出来,哪个高门大户家不高看一眼,只她们家,太会摆谱,这叫什么事啊!”

岳嬷嬷劝她:“咱们有吃有喝的,不干活还不好?”

尤嬷嬷朝西厢房撇嘴:“老姐姐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真是扭头就走的心都有了,那屋里的被褥上都是潮味儿,物件都不齐全,想喝口热水都得自己开口,我不信,其他侯府伯府也是如此?”

岳嬷嬷但笑不语,最后还不是没走,不就看府里赏银多嘛,这二姑娘若是不来,赏银自然就少了,她当然急了。

“你真是个劳碌命,总是绣这些做什么?”尤嬷嬷见她手里针线不停,有些看不上。

“我做惯了,一日不做就难受。”岳嬷嬷笑着给她倒了杯茶,“你尝尝这个茶,是我屋里月檀熬的。”

一杯茶下肚,腹中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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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嬷嬷咂咂嘴,有些羡慕:“你说说,这都是丫头,我屋里那个还是正经太太调理出来的呢,怎么比你这个差这么多。”

她抱怨完一句,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老姐姐,你不知道,这二姑娘根本就不是病了,是她姨娘不知听了谁的教唆,暗地里请了个瘦马出身的花楼女子教导闺女,唉哟哟,还是国公府小姐呢,羞不羞啊。”

岳嬷嬷手上针线一顿,“这话怎么说?”

尤嬷嬷兴致勃勃地回答:“她们家倒是想瞒着咱们,却不巧被我看个正着,还是那姨娘的陪房亲自领进来的呢。”

这等事敢做,就得做得机密,怎么正巧叫她看见了,分明是她一直盯着人家呢。

尤嬷嬷又接着前面的话说道:“那花楼女子披着个大斗篷,把脸遮得一丝不露,从后门鬼鬼祟祟的进府了,我唬了一跳,以为撞见什么阴私了。”

岳嬷嬷心想:这还不算是阴私么?

“结果,那女子脚上露出的大红色鸳鸯戏水绣鞋暴露了她,走路一摇一摆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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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是阴谋家

“那女子腻歪歪的走过去,一股子香风,浓得三里地外都能闻见,哪个良家敢熏这么重的香?我远远跟在后头看,那女子刚进去个小院子,没一刻二姑娘就被她姨娘推着过去了。”

岳嬷嬷拧着眉头:“平日里,我瞧着那姨娘知书达理,也是个聪慧端方的人物,怎么如此胆大妄为?”

尤嬷嬷嗤之以鼻:“老姐姐你也在宫里待了多年,怎么这人前是人背后是鬼的道理都不懂?难怪别人都说,先皇后是个难得的贤德人,把自己宫里的人护得紧紧的,现下我倒信了。”

岳嬷嬷猛的站起身,冷声斥责:“噤声!先皇后的人品也是你能议论的?我看你是出宫了就忘了忌讳,咱们能熬出来不容易,我劝你还是谨慎说话的好。”

尤嬷嬷讪讪的,连忙打嘴讨饶:“老姐姐恕我这一回,我也是好心,劝你以后少多嘴,那位二姑娘心里有主意,这不是就想学雅妃娘娘,用床上功夫魅惑男人呢。”

岳嬷嬷听她讥刺雅妃,便端起茶水堵上嘴,没再说话,先皇后在世时和雅妃就是死对头,她放下茶盏,说道:“旁人看咱们是从宫里出来的,指望咱们去帮着调理女孩儿,日后嫁人也好有个宫里嬷嬷教养过的好名声。”

“如今咱们教导二姑娘,京都的人都知道,若是这花楼女子教导二姑娘的事儿传出去,不仅她没了活路,咱们姐妹俩就难道有脸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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