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感觉不错,王者中单被我摸摸头。”
对他那点隐秘的乐趣,她完全无法感同身受,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很硬,你的头发看上去软多了,手感应该比我的好。”
“会吗?白哥说我头发像猫毛,你要摸一下吗?”
说着,便不请自来地将敛下巴低头,抵了过去。
江星愿看着拱到自己面前来的亚麻色脑袋,一时失语,彷佛跳出一只求撸的小奶狗,怎么说,不撸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缺乏常识的驱使下,乔远邀请她来摸摸头,她不假思索便将手搭了上去,学着他揉自己头的样子,薅了两把。
好细好软……
在饱受漂染的折腾下,依然保持着细软丰美的触感,尤如毛光水滑的动物皮毛,令人上瘾。
摸舒服了,乔远用头蹭了下她的手心,抬起头来。
他兴致勃勃:“怎么样,是不是很好摸?”
“……”江星愿搜肠刮肚,想出一句夸奖的话:“嗯,很好。”
“待会乖乖吃饭,吃完连胜了给你摸。”
这能算奖励吗?
江星愿物欲不强,除了胜利,衣食住行一切从简,和队友聚餐很高兴,但带来的微小幸福感,并不足以让她沉迷,或是花时间去追求。鲍参翅肚与粗茶淡饭在她面前都是平等的,吃的时候不妨碍打游戏者更佳。追溯过去,惟一的一次特别‘想要’,就是朋友。
那一次,乔远满足了她。
她视线穿巡在他年轻脸孔上的温柔瞳仁,藏着轻易可见的忐忑心虚,显然也知道这个奖品寒碜又奇怪,而王者中单赛场上敏锐凶猛的嗅觉和灵性突然归位,福至心灵——
他在关心她。
尽管方法不高明,奖品并不吸引,可是他紧张地盯着自己,生怕被她嫌弃的模样映入眼帘,心底涌起久未体验过的暖意,一路暖到了眉梢眼角,晕开笑意,与‘摸摸头’的奖品联结起隐秘的喜悦,意味着好朋友笨拙的关怀:“好,我很期待。”
——阔以,看来头发养得好,还是很有市场的!
江星愿难得的笑容,大大地满足了乔远的虚荣心,很想说些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高兴,然而江星愿的电话很不给面子地响了起来——外卖到了,距离近果然送得快,他立马站起来:“我去拿外卖——顺便去饭堂打份饭过来,我们一起吃,吃完打游戏。”
“好。”
打游戏是一根胡萝卜,用来应付自家中单,一哄一个准。
她对训练的着急也感染了他,一路风风火火,连跑带跳地下楼先是跟饭堂阿姨远远地招呼了一句:“土豆炒回锅肉装盒子里带回训练室吃谢谢阿姨!”
接着去开门拿外卖,外卖小哥的:“麻烦给我五星好评……”没说完,人就将门反手关上了。
返程,阿姨刚刚装好了盒,攥在手里还发烫,一路火花带闪电,遵循着内心规划好的路线,完美踩点杀回训练室。
一人一份,埋头苦吃。
江星愿吃得很快,乔远瞄了一眼,不自觉地跟着急起来,赶进度一样吃完了整份饭。
囫囵将饭盒垃圾打包放在角落,等离开训练室的时候顺便带走。
训练室有个小冰箱,是白舒尹买的,网瘾少年打起游戏来连迈步下去饭堂买饮料都懒,于是小冰箱里塞满了各种果汁可乐,不分你我的随便喝——有囤积癖好的池小光看见小冰箱稍为空出点凹位,就忍不住心慌,于是补货的重任就交到了这位仅剩的良心上,如同战队宿舍的打扫定律——除了保洁阿姨来收,谁先忍不住,谁就负责动手。
乔远看了一眼江星愿,后者键盘旁边放了一个超大容量的保温杯,供水量足以让她在电脑前从天光乍破坐到暮雪白头。看来不需要他多操心,便从小冰箱中摸出一盒高钙牛奶,飞快喝光,心满意足地将盒子折瘪,扔掉垃圾。
一回头,就撞上了自家中单默默的注视,无声控诉——
什么时候能开始双排?
“呃,”乔远举双手投降:“现在就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星愿才收回视线,重新正对着她的真爱——电脑,脸庞恢复往常的一派冷漠,彷佛刚才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是他内心戏太足,脑补出来的幻觉。乔远坐到电脑前,心事重重地被她邀请一起双排,韩服高分段就那么点人,排上数十分钟乃至半小时都不稀奇,倒是让他走神了好一会儿。
这一走神,就是打野毫无节奏,全靠中路当爹赢下来的三局游戏。
江星愿:“你在提升游戏难度训练我吗?”
她问得认真,态度不似在开玩笑,真的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换作陆如风,这时就该打蛇随棍上,死皮赖脸开始抱大腿上分了,然而乔远对着性格较真的好兄弟,还是良心尚存,抹把脸:“下把我carry!”
“排吧。”
她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游戏开始,自然会证明一切。
晚饭饱足感稍为消退后,乔远灵性归位,开始在野区大杀特杀,一夜稳定发挥,果然连胜了一晚上,将江星愿之前单排练英雄掉的分全赢了回来。两人打得兴起,一把接一把,真正打到了天光乍破之时。风格偏rank局的中野二人组,在手感极佳的情况下,统治了一整夜的韩服高端局。
早上七点,池小光踏进主队训练室。
……
战队中单椅子一转,眸光冷冽地扫向乔远:“连胜了,头给我摸。”
只见萌萌哒队宠乔远将头拱了过去,任魔王一般的少女随意揉弄,窗外的曙光淌进来,为这一幕添上引颈就戮的残酷宿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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