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东海朝天观的明玉大师。”苏炎秀脸色微显古怪,“他的意见是请霍先生去朝天观住上一些时候,届时请动神灵附体,驱除邪气。之所以不当场治疗,也是因为此处大阵不全,人员不齐,请神科仪也难以设置完全……”
明玉道士矜持笑了笑:“正是如此,别怪贫道说得难听,霍先生这病,的确不是普通手段所能治好的。
就算是换了器官,后续也会多上很多麻烦,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我这请神仪式,虽然不保证能让霍先生完好如初,至少可以暂时压制炎邪之气……只要日日观想道尊,静诵黄庭,就能理清气机血脉,达到贯通全身的地步。到时,这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好吧,这位根本就是莫棱两可。
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究竟能否治好。
可以压制病情爆发,然后天天诵经拜神,身体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至于没好起来,那自然是心不诚,功课没做到位。
张南差点没笑出声来,出于礼貌,他面色不变偷偷用天眼细细窥视了一下这位明玉道长,发现对方倒不是全部空口白话,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他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活泼气机,不知是不是朝天观的道门修仙功法。
不过,真论起气机强度,比霍东庭还稍有不如。
请神的治疗方案,不说能不能成,霍家肯定是不认的,否则也不会犹豫不决了。
苏炎秀没有说自己的建议,张南却猜得出来。
这一位是国内癌症名家,对如何控制癌细胞,如何调养身体是有着一套。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器官衰朽,那肯定是没有办法。
见到苏炎秀那满脸无奈,以及罗格教授和明玉大师两人眼中隐隐的怀疑,张南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单凭一只人参是不够的,再加上足够年份的首乌、雪莲等也就差不多了。”
众人脸色一变,还没说话,就听张南解释道:“那黄芽丹最是培养元气,健旺生机,任凭五脏六腑再怎么衰变,都可以补得回来,比起直接服用药汤强上百倍不止。这一点,想必霍先生已经有过体会。”
看过霍东庭的身体状况,张南就知道,自己到处寻找不到的珍稀药材,对于霍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想想也能明白,在现代社会之中,一个修武修出内气,实力强横到击石成粉的高手,能挣下的家业肯定可观,在社会上的地位也肯定很高。
因此,没有什么可以客气的。
这话一出,霍家父子齐齐变了脸色,苏炎秀眼眸低垂,不以为然。
罗格教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明玉道长脸上青气一闪,冷笑道:“还没开始治疗,就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许多珍药,你知道这些药材值多少钱吗?先前那颗丹药,似乎也只能缓解病情,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也难怪他心里不舒服,张南开口索要药材,一副接手治病的模样,显然是对前面所提出的治疗方案都看不上眼。
自然也不可能赞同自己的请神医疗方案。
“明玉道长看起来不太相信我的医术啊,没关系,换了是我,也不会相信别人空口白话的。这样吧,我先行运针行气,助霍先生疏通经脉。能不能治好,等等再说。”
“你看出来了?”霍东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在场的这些专家,一个都没看出来自己是修练出了问题,只以为是邪气入体或者器官病变。
而这位年轻实习医生,进来不过一会儿,只是搭了一下脉,就说出了自己身体的根本毛病。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张南的眼睛,有些期望的问道。
“当然,练功再怎么心切,也得循序渐进……伐经破脉、损精耗神都是小事,更严重的后果都有可能出现。”
瞎练胡练的,没有把自己一股脑练死,张南觉得霍东庭命很大。
当然,这也是遇到了自己。否则,他已经差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
“来吧,脱下外衫,我给你行针刺穴。”张南打开随身针囊,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沉声说道。
这一次,他可没有什么谦虚礼让的意思,双眉一挑,持针而立,站在那里有如渊停岳峙,看得众人心脏狂跳。
苏炎秀和罗格教授,被这气势一压,只觉得自己无端端矮了半截,忍不住就后退了两步。
还想开口质疑的明玉大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感觉压力深重,心虚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