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及久,伤又太重,上什么手段都没用了。
方小婉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大伯咽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个大伯因为某种莫名怨气,一直对她家不待见,见了面了不是阴阳怪气的讥刺,就是摆着长辈的脸色来教训,并没有什么亲人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却还是有些悲伤。
这事怪得了谁?只能说是天意罢了。
她手中一直没关直播的手机,歪歪斜斜的吊在脖子上,见证着这不知是悲是喜的一幕。
直播室里早就吵翻了天:“坏人受到惩罚,好人无罪脱身,这一场大戏,我怎么看得大快人心呢?”
“我劝你要善良,那可是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让我说,张医生在旁冷眼瞧着,有一点失去医生的本份。”
“狗屁,人家张医生不旁观还能做什么?笑死我了,连拿手的治病工具都没有,他拿命来治啊?
就算能治吧,我看也不能治。这两人先前还在诬陷针对他,这时受伤了,就知道找上门了?换我来,我也不肯的。”
“这话过了,那两人就算心地不好,也是罪不致死,何至于此?”
“罪不至死?如果先前让他们得逞,你知道张医生的下场是什么吗?终身监禁,一辈子就完了。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我错怪张医生了,人家凭真本事收的诊费,没什么好嫉妒的。”
“是啊,收了诊费,事后被人指责为敲诈勒索,谁还敢尽力治病啊?当然,收费也太高了,一般人治不起啊……”
“张医生人长得帅,医术还特别高明,特别能挣钱,我要给他生猴子……”
“……”
网络上七嘴八舌的争论,渐渐的就偏了楼。
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崔子恪的逃离。
也没有影响到另外一些有心人的追击。
安全署反应很慢,等到追出法院来,崔子恪已经跃到街心,抢了一辆黑色轿车,迅速远去。
洪学兵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下令沿路封堵,心里则是复杂得很。
崔子恪是他们请来离江破案的,结果因为一点小事,就跟张南扛上了。
你说如果事情顺利,一直发展下去,也算是不错了。
只要钉死了张南敲诈勒索的罪名,再顺势把离江的几件人命案子确认下来,事情也算得上是圆满解决了。
抓到人了,什么都好说。
可好死不死的,这位崔大少偏偏在法庭之中发了神经,不但开枪伤了“队友”,而且还自己暴露了阴谋,把自己哥几个商量的阴私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洪学兵没有办法,一边咬牙切齿的一边下大力气追击,一边骂骂咧咧的。
倒不是想要求得一个什么结果,而是想表一表态。
此时卖力一些,上面或许能看在自己尽心尽力的份上,责备的板子能打得轻一点。
他这里紧赶慢赶,警车呜呜鸣响,跟在崔子恪身后吃灰,急得嗓子冒烟。
更远一些,却有一个眼镜青年悠闲开车跟在身后,眼中全是惊喜。
‘来到离江,本来只是想要得到那份制药技术,用来培育生机……这是一份大功。却没想到,竟然还发现了精元石,真是意外之喜。’
组织上的任务和个人收获,孰轻孰重,爱德华自然拎得清楚。
制药配方和手法一直在那,跑也跑不掉,可以随时想法夺取。而这位崔家大少,只要逃出离江,逃到崔家或者青城山,再想下手就很难了。
精元石可遇而不可求,不但可以让自身实力大涨,更是一个突破的长远机会,绝对不可不要。
看看前行车流渐渐缓慢了下来,爱德华下了车。
站在街角树荫之下,眼中粉色光芒微闪,身后就有一团粉雾出现。
他伸手斜抓,抓出一片毛发来靠近嘴边轻轻吹了吹。、
细若不可察觉的粉白灰末,随风飘远,晃悠悠的附在路边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