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嚣张的人。
否则的话,不管岳飞还当不当元帅,这支岳家军永远姓岳,不会姓杨。
他停手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姚健的做法,还有众将的眼神。
那是一种惊慌,敬畏、认命。
所有大大小小的将领和幕僚,全都眼神怯怯,失了战心。
这样也好。
看来是屈服了。
有大义名份在身,有武力压制,只要不想找死,还想着建功立业,有着一丝念想,就不会铤而走险。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有些时候,血溅五步,只是因为无路可走,有生路走谁又会专走绝路呢?
至于是不是心服口服。
这个张南表示不用担心。
威望只所以存在,是没有比较。
岳飞不是答应赌约了吗?
只要光明正大的赢下这一场。
无论再硬颈的岳家军将领,包括岳云在内,也不得不承认岳元帅本人亲口承诺的事情。
即算是心里再怎么不甘不愿。
也得安安心心听令行事。
这样,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
既然答应军前比武。
那就没有再多生波折。
这一次,就连宋回也不敢扯着朝廷命令硬顶。
王承宗惨死当场,六名内侍也抛尸校场,剩下六名仿佛鹌鹑一般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现实告诉这位安抚使。
对面的将军,并不是什么讲理的性子。
跟他也别谈什么文贵武轻的屁话。
一言不合,就一枪捅死。
他完全不把朝廷当回事的。
这就叫书生遇上兵,有理讲不清。
暗里虽然腹诽着,宋回也只能表示自己乐见其成,笑容满脸的,完全没有先前的趾高气扬。
至于回去怎么添油加醋,诉说杨再兴的坏话,那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张南觉得无所谓。
他早就把南朝宋室预设为“敌军”,扫平北面之后,总是要跟南方做过一场,这时不管是讨好,还是得罪,其实都没区别。
反正,在对方眼里已经是可以诛九族的反贼了啊,有本事,赵构老儿能把自己弄死到风波亭去,以为人人都像岳飞那么傻吗?
怕是想多了。
……
在十余万军士百姓诡异的目光之中,岳飞和张南两人双双骑上战马,手握长枪,隔着十数丈遥遥对峙……
岳银瓶双眼含泪,一溜小跑到了岳飞马前,哀泣道:“父亲,你已经被朝廷下令去职,如今已是白身,何苦还要阻拦再兴行事呢?不如就此罢手,让他带着我们这些人去打金狗、收复河山,这样不好吗?也是父亲您的毕生大愿啊。”
“孽障,你怎么不去劝杨再兴,他如此胡作非为,胆大包天,已经惹下天大祸事。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某羞于为伍……”
岳飞呸了一声,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心脏剧痛。
这个女儿养得。
简直没法说了。
当初见到她跟杨再兴苗头有点不对的时候,就应该把她的腿打折,不让乱跑。
岳银瓶被骂得面色惨白,摇摇晃晃的又跑到了张南的马前,眼泪珠子终于掉了下来,完全看不出英武女将的气度,象是一个无助的可怜弱女子:“再兴,你不要跟我父帅打好不好?刀枪无眼,伤到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