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这人一定觉得自己相当安全。记住,黑斯廷斯,如果不是简·威尔金森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了主意,她就不会有不在场证明。她可能会在萨伏依饭店的房间,但是这将会非常难以证明。她可能已经被逮捕,试图被定罪——很有可能是绞刑。”
我顿时不寒而栗。
“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没有想明白,”波洛继续说,“有人想加罪于她,这一点是很明显的——但是为什么会有那个电话?为什么会有人打电话到齐西克给她,而且一旦确认了她在那儿就马上挂断了电话?这看起来像是有人希望确定她正在出席晚宴,然后才下手,难道不是吗?那是在九点半,几乎可以肯定是在谋杀之前。这样做的意图似乎是——没有其他词可以形容了——善意的。这应该不会是杀人犯打来的电话——杀人犯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嫁祸给简。那么是谁呢?看起来,这儿似乎有两组完全不同的情况。”
我摇着头,如坠五里雾中。
“说不定只是个巧合?”我这么猜。
“不,不,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六个月之前,一封信被扣了。为什么?有太多事情得不到解释,一定有什么原因能把它们串在一起。”
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还有布赖恩·马丁专程过来告诉我们的故事——”
“当然了,波洛,那些和这件事情一定没有关系。”
“你太盲目了,黑斯廷斯。盲目而且冥顽不灵。难道你没有看出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目前这线索还太迷惑,但是慢慢会被搞清楚的……”
我觉得波洛还是太乐观了。我可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会被搞清楚的。我的脑子实际上已经不太够用了。
“不会是这样。”我忽然说,“我不相信卡洛塔·亚当斯会做这样的事。她似乎是——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可是,我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想起波洛说过的对金钱的热爱。对钱的热爱——难道这就是这所有不可思议事件的根源?我觉得波洛在那个晚上真是如有神助。他看出了简身处险境——因为那种特别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脾性;他看出了卡洛塔会因为贪婪而误入歧途。
“我不认为是她杀了人,黑斯廷斯。她很冷静而且头脑清醒,不会干这种事情。可能她连凶手会干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无辜利用。但是说到底——”
他停下不说话了,眉头紧皱。
“即便如此,她也是个从犯了。我是说,她会看到今天的新闻,会意识到——”
波洛忽然发出了嘶哑吼声。
“快!黑斯廷斯!赶快!我太蠢了——跟白痴一样。快叫出租车。马上!”
我盯着他。
他挥舞着胳膊。
“出租车——赶紧。”
一辆车驶过来,他叫住车,我们马上钻了进去。
“知道她的地址吗?”
“你是说卡洛塔·亚当斯?”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快点儿,黑斯廷斯,快点儿。每一分钟都很重要。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
“没有,”我说,“我没看出来。”
波洛低声骂了一句。
“查查电话簿?不,她的名字不会在那儿。到戏院去。”
到了戏院,那里的人不愿说出卡洛塔的地址,但是波洛还是想办法拿到了手。是在斯隆广场附近大厦的一个套间。我们马上搭车过去。波洛看起来简直是急不可待。
“但愿我没有太晚,黑斯廷斯,但愿我没有太晚。”
“这么匆匆忙忙是为什么?我真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动作太慢了。慢吞吞地才认识到这么明显的事情。啊!我的朋友,但愿我们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