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在理论上是可能的。”黑斯廷斯谨慎地低语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知道是谁偷了方程式。”芭芭拉继续道,“每个人都说是那个意大利人,但我自己怀疑的是特雷德韦尔。”
“你们的男管家?我的天啊!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不靠近书房!”
黑斯廷斯看起来很困惑。“可是……”
“在某些方面我还是很正统的。”芭芭拉评论道,“我从小就被教育要怀疑最不可能的人,在所有最杰出的谋杀谜题里都是这样。而特雷德韦尔确实就是最不可能的人。”
“也许,除了你之外。”黑斯廷斯笑着提示道。
“噢,我!”芭芭拉有些捉摸不定地笑了笑,站起来从他身边走开。“真奇怪……”她喃喃地自语道。
“什么真奇怪?”黑斯廷斯问道,然后也站了起来。
“我刚想到的一些事。我们到花园里去谈吧,我讨厌待在这儿。”她向落地窗走去。
“恐怕我得待在这儿。”黑斯廷斯告诉她。
“为什么?”
“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你知道吗……”芭芭拉评论道,“你过于担心这里了。还记得昨天晚上吗?我们一家都在这里,完全被那方程式失踪的事儿击溃了。而这时,你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用你一贯礼貌的方式说道:‘多舒适的房间啊!’真是扫兴死了。你们俩这样走进来真是太可笑了。你的身边是那个奇怪的小个子,高不过五英尺四英寸,但一脸高傲的表情。而你呢,哦,是多么的彬彬有礼啊。”
“我承认,波洛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有点古怪。”黑斯廷斯赞同道,“而且他也有各种各样的小癖好。比如,他酷爱一切形式的整洁。如果他看到哪个装饰品放歪了,或者沾了一星半点的灰尘,甚至是看到哪个人有些衣衫不整,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
“你们俩真是显现了绝妙的反差。”芭芭拉笑着说。
“波洛总是有他自己的一套侦查方法,你知道。”黑斯廷斯继续说道,“秩序和方法是他的上帝。他对足迹和烟灰之类确实的证物从来不屑一顾,你知道我的意思。事实上,他坚持随它们去,因为这些都不可能帮助一个侦探解决问题。真正的工作,他总说,是从内完成的。然后他会拍拍他的蛋形脑袋,得意扬扬地说道:‘小小的灰色脑细胞,始终要记住小小的灰色脑细胞,我的朋友。’”
“哦,我觉得他也很有趣。”芭芭拉说,“可他不如你可爱,说什么‘多舒适的房间啊!’”
“可这就是个很棒的房间。”黑斯廷斯坚持说道,听上去像是被激怒了。
“就个人而言,我并不同意你的说法。”芭芭拉说着,拉起他的手试图将他拉向落地窗,“无论如何,你也在这儿待得够久了。来吧。”
“你不明白。”黑斯廷斯从她那儿把手抽了回来,“我向波洛保证过的。”
芭芭拉缓缓地说:“你向波洛先生保证过不离开这个房间。可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能告诉你。”
“噢!”芭芭拉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转变了态度。她走到黑斯廷斯身后,开始用夸张而戏剧性的语调背诵起来:“男孩站在燃烧的甲板上……”
“你说什么?”
“但他不知逃向了何方,怎么样,我的小宝贝儿?”
“我真是弄不懂你。”黑斯廷斯颇为恼怒地说。
“你为什么要理解我呢?你真是个令人愉快的人。”芭芭拉说着,她的手臂从黑斯廷斯身上滑过,“来吧,接受我的勾引吧。真的,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真是可爱。”
“你在愚弄我吧?”
“才不是呢。”芭芭拉坚称,“我为你发狂了,你面临的是一场战争。”
她把他拖到了落地窗前,这一回黑斯廷斯终于向她的手臂妥协了。“你真是个非常奇特的人。”他告诉她,“你跟我所见过的所有姑娘都不同。”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讲,这是个好兆头。”芭芭拉说,这时他们面对面站着,身影映在窗前。
“好兆头?”
“是的,这让一个姑娘看到了希望。”
黑斯廷斯红了脸,芭芭拉无忧无虑地笑着,拉着他走进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