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在最后只留给她一个难堪的印象,艰难勾了勾唇角,张开手,轻声问道,“最后抱一次,好吗?”
那笑容像往日一样温文尔雅。
宁佳书犹豫了两秒,站在台阶上,踮脚将他拥进怀里,轻拍两下。
触到那紧实肌肉的一瞬,季培风忽地收紧了怀抱,宁佳书喘息,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你会想我吗?”他怀着最后一点希冀。
“我不知道。”
“祝你找到一个值得爱的人。”
宁佳书轻声道谢,“你也是。”
到最后都是这么残忍。
松开拥抱,她的眼神仍然清澈无辜,仿佛在他心中刻下划痕,肆无忌惮使坏后又全身而退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消失在观众席尽头。
鼻息间残留最后一点女人的香气,手中的瓶子已经攥成一团,季培风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不能挽留她,因为他很清楚她不会因此留下来。
呼吸道有些堵塞,难以喘息。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十三岁,与至亲分别,跟随母亲移居大洋彼岸的洛杉矶时候。
第33章
桌上摆了佣人早起做的沙拉,青菜间点缀淡水鱼和鸡胸肉,蛋白质味道一成不变。从受伤起吃到几个月后的今天,他已经受够了这个味道,放下叉子,看向窗外。
季培风见过无数次洛杉矶的凌晨,这一天和往常不大一样。
雨氤氲和海连成一片,海岸线蜿蜒像淡蓝色晕染的墨水线条,呼入鼻息的都是湿气。
桌上座机开着免提,说话的,是大洋另一端他的孪生弟弟。
“现在弹跳能用力了吗?”
“差不多。”
“你得好好做复健,记得周三见医生,药也要按时吃……”
“知道了。”
到最后,话筒另一端的人顿了顿,然后道,“你让我留意的事情,我打听了,她已经交往了新男朋友,你也赶紧好起来,就跟从前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图南片刻才反应过来,季培风在问那个人新的恋爱对象,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时段,上海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光线昏暗的卡座角落,夏图南面上一贯的浅笑和痞气渐渐淡下来。嗓音发硬,“你有点出息,就是普通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话是这么说,可分手之后的男女,恐怕没有对自己继任不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