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雁门塞外一行,注定了老王爷要再入长安一个盛夏,该来的总归躲避不开。天底下有谁人能和这位叶大人共同谋略一盘大棋,老王爷知晓当自己决心离开雁门关的那一刻,就不得不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落子知黑白,叶子所下的这一盘棋,怕是近些年来图谋最大的一场博弈。
他选择盛夏季节,长安城里的碎冰酸梅子酿最好时。
让自己带着燕云十八骑回唐入长安,说明了这盘棋的开局就定在了那一刻。
老燕王李艺是叶子明面上在棋盘落下得第一枚棋,这一子就足以吞并纵横十九道间的半壁江山。因为他是燕王,燕王回唐并无不可,但带着燕云十八骑回唐,将会是长安城里最大的一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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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心中明白,这一回长安凶多吉少。
所幸自己还有着一线生机,那就是他并不知晓当年发生了什么。老燕王李艺亲手斩杀了带来消息的谍报探子,就为了让长安城里的那个女人安心,给自己一个独善其身的后路。
谁曾想到自己给自己留下的退路,却成为了叶子博弈这一盘大棋的定子。
此去长安,一切随心意,顺自然。
倘若运势极佳,倒是可以博得一线生机。因为老燕王是不知者,不知者不怪,诺大的长安城里他死死攥住一个理字,明面上倒是无人可以动他。一切都是无心之过,一位王爷的无心,还能就这样给他定罪入狱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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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已有定数,身边跟着这一代的燕云十八骑。
长安之大,除非是大宗师出手。
要不然老燕王要是想走,也是来去自如。
谈妥了之后,帅营里老王爷和叶子面对面坐着,正中烤着一只滴油的羊腿。匕首割下了近半的羊腿肉,露出了熏制出来的骨头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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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烧刀烈饮尽,叶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扔下了匕首小刀,向着老王爷起身拘礼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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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某此行多有打扰了,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王爷宴请一顿,叶某也该是离开。
这天下之大还有不少路程要走,该跑的地方也剩下不少。王爷您就静待雁门关,等到什么时候当入长安了,自然就回长安了。燕云十八骑的铁甲,王爷若是保存妥当,倒是一个念想,可惜没了江先生,铁甲难以苏醒。
叶某若是得空,可以多走一遭瞧瞧能否寻一位铠匠先生,虽会破坏江先生锻造燕云铁甲的匠师烙印,重塑出来的铁甲也能有往日五六成的威力。
王爷不用再送了,倒是叶某此行前来伤了王爷麾下的几名兵甲。
怕是一会儿,他们就该寻王爷讨个伤金。
王爷麾下既然还有着昔日虎狼营的老兵,也该多多善待。
年轻人给个一官半职也是无妨,倒是有个半大的少年人,王爷说不得可以试着让他修行,专修军中武道的话,虽不俗,却也可惜了这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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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身上的大氅,叶子向着老燕王道别的时候突然提及了一句。
听到了叶子的话,老王爷微微蹙眉。
燕云铁甲若是不能重新复苏原本的模样,只保留五六分的威力也足以再次纵横战场。不过比起铁甲的修复,他更加好奇叶子口中的好苗子。
要知道当年能让这位叶大人夸赞一声的家伙,每一位都成了如今赫赫有名的大修行者,上三榜有名,一动而天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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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叶大人费心了,老夫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是因大人而来的人,我也不会藏拙。
倒是大人口中的好苗子想要学何种经文,迈入修行不难,想要有一个好的基础却得看初修时期修的是哪一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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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老王爷的话,叶子微微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