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青挑眉道:“什么礼物?我这里可没什么贵重的礼物。金银财宝可没有。”
林觉摇头道:“我不要金银财宝,我要你前天晚上穿的那件新衣。”
高慕青皱眉道:“你要那东西作甚,我都已经扔了。破破烂烂的。”
林觉笑道:“你没扔。我要那件新娘服回去,将来我成亲的时候,便用这件衣服当喜服。”
高慕青皱眉道:“原来你是要给你未来的夫人穿,可为何要我这一件?而且已经是破破烂烂,上面还沾染了血污,你不怕不吉利么?”
林觉摇头道:“哪有什么不吉利,我要提醒我未来的夫人,我能活着成亲便是因为曾经穿着这件喜服的人帮了我,不能忘了她。”
高慕青想了想笑道:“你可真是个怪人。你若要便送了你便是。我命人去拿。”
不久后,一名女卫捧着一只木盒到来,里边正是洗的干干净净,熏得香喷喷的那件喜服。高慕青说她扔了,但其实却是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了。林觉其实并无他意,他只是想通过此举告诉高慕青,虽然那场婚礼是假的,但他依旧重视此事,并非无动于衷。高慕青虽然表面平淡,但看得出她是明白了这一点的。
高慕青带人离开了大船,那边厢马斌和沈昙等人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连声催促林觉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大船缓缓出发,穿过狭窄的隘口来到湖面上,接着升起风帆借着西北风之力朝这东南方向飞速离去。十几艘湖匪小船在左近随行,但这一次不是威胁,而是护送。这是高慕青特意安排的小船,便是要护送大船安全离开湖匪的控制范围。
林觉在船尾负手而立,眼睛遥遥看向离开的崖壁之处。不久后,林觉看到了崖壁顶端出现的那个身影。崖顶风急,高慕青衣袂飘荡,宛如神女一般。
船行渐远,崖顶上的身形已经成了一个黑点,二人之间相隔万顷碧波,阳光下金光闪闪,宛如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自始至终,二人没有挥一次手。
……
傍晚时分,大船穿越了洪泽湖东的青州涧抵达了白马湖。到了白马湖基本上便脱离了湖匪的控制范围。白马湖和宝应湖相连,宝应湖东北方向数十里外便是楚州城,实际上近几年,楚州驻军的重点防范方向便是白马湖和宝应湖一带。宝应湖湖湾处的那次突然袭击是一场意外,既是湖匪的突然袭击也是此处驻军的心理麻痹之故。
夕阳西下,船帆在夕阳照耀下一片金黄之色。抵达白马湖之后,众人心情立刻轻松了起来。马斌和沈昙是最开心的,此次的差事居然能成功,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实际上他们此来是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的,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几乎没帮上什么忙,所有的事情正是这个开始根本就看不上的林家小公子解决了,他们几乎什么也没干,只白白的在山寨吃了二十多天的苦头。
对于林觉的观感,那次船上的比武之后虽有改观,但却并不是完全的佩服。淫奇巧技这些手段固然高明,但在沈昙和马斌等人看来,这些都是旁门左道,那一次比武虽然败了,但马斌心里并不服气。真正让这二人拜服的便是林觉在岛上的手段。
当他们还两眼一抹黑无处下手的时候,林觉却已经在岛上混的风生水起,而且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便洞察到了老寨主的死因不寻常。并且胆大包天的去挖了高元奎的坟,自此掌握到了可以和高慕青合作的筹码。这份思虑和谋划才是最厉害的手段,这是力气大武功高都不能比拟的。林觉说的对,他靠的是脑子不是气力,他没有吹牛皮。
而且,那晚船上比武时,林觉说了一句:拳脚相搏是明智的选择,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当时马斌和沈昙都认为林觉是在胡吹。可是岛上那个杀戮之夜后,两人才彻底明白了林觉那句话并非吹牛。马斌和沈昙加起来也没仇彪的功夫高,那晚仇彪扑上二楼之后,马斌一度以为林觉完蛋了。虽然他有那件‘防弹衣’护体,虽然仇彪废了一只手,但以仇彪的武功,他单手也可以将林觉的脖子给拧下来。
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惊的目瞪口呆。仇彪面目稀烂的摔下楼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在做梦。而事实上仇彪确确实实被林觉给杀了。事后仇彪和沈昙不止一次的问林觉用的什么家伙,他们知道那一定是一种火器,但他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火器威力如此之强。他们想见识见识。然而林觉却没有满足他们,这一点其实也能理解,这是林觉保命的家伙,林觉不拿出来示人也情有可原。但经过这件事,他们算是明白了,那天林觉说的话不是吹牛,而是真的。
那晚船上的比武,若马斌选择了使用兵刃的话,下场怕是已经跟仇彪一样了。想想仇彪的死状,马斌便脊背后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