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拽拽巫爷爷的袖角:“怎么了?”
巫爷爷痛心疾首:“你怎么把他放进你房里?”
陈阳满脸疑惑:“没关系吧。我只是替他擦头发。”他心里把度朔当成恩人,虽然因为拜过天地的缘故而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恩人的成分更重一点。
巫爷爷喷唾沫子:“衣服都脱了!”离上床睡觉还远吗?
陈阳笑道:“我忘记带伞,他去学校接我。回来都淋湿,我就让他去洗澡,把之前给爸爸裁制的中衣拿给他换。”
“还在你这里洗澡?楼下不是有浴室吗?”
“楼上楼下的浴室都一样。”
根本不一样。巫爷爷愤愤的想,面上的狐疑望着度朔。后者淡漠瞟过来的一眼坦荡自在,还夹杂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他污浊的思想。再回想刚开门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什么暧昧,全都很坦荡,莫非真是他想太多?
巫爷爷捂着心口,“总觉得心慌慌。”
陈阳:“酒喝太多了吧。”他将巫爷爷推出房门,带到楼下:“我煮点醒酒汤,您别老趁我上学偷喝酒,再偷喝我要生气了。”
巫爷爷:“好好好,我偶尔喝一次,又不是经常喝。”
“您趁我不在偷喝,隔壁婶婶都告诉我。您做错事还不承认?”陈阳真有点生气了,巫爷爷噤声不敢再否认,只好认错。
度朔听着爷俩对话不自觉露出笑,旋即想到今天去接陈阳遇到的鬼怪。不过是阴雨天竟有那么多鬼怪围杀他,如果今天他没去、巫魁也没去,那不是陷入绝望的境地?他平时也经常遇到这种事吗?肯定是,不然反应不会那么平静。回到家的时候竟然还注意到他半湿的衣衫,替他放洗澡水让他去洗澡。
实在乖巧得让人心软,如果真的被鬼怪害死未免可惜。
如果是陈阳,让他修习鬼道术法应该只会成长得更优秀。
陈阳替巫爷爷煮了醒酒汤,强迫他喝下去后又从家里各处搜出酒瓶藏起来并勒令短期内不准喝酒。随后自己去洗澡换了衣服,再回来做晚饭。晚饭过后出来客厅捧着本道术书认真看起来,度朔和巫爷爷在庭院中,此时雨已经停下。
度朔:“你没告诉他学那些道术白费功夫。”
巫爷爷冷哼一声:“阳阳天赋好,就算用错方法,那些简单的符咒也能在关键时刻救他。”
“那就更不该欺骗他。”
“谁让我不敢教他鬼道?”巫爷爷阴阳怪气。
度朔沉默半晌松口道:“你现在可以教他。”
巫爷爷愣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只是面上冷凝警惕:“您真的对阳阳没有产生任何想法?”
度朔冷冷睨着他,眸光几乎化为实质性的冰刀霜剑。“为老不尊。”
巫爷爷反应过来,连忙恭敬说道:“我肯定比不上您,您德高望重,率先垂范。我一定向您看齐,您一定是把阳阳当成孙辈看待。哈哈,我知道老人家就喜欢这样乖巧的孙辈。”他叹口气,感叹道:“阳阳有时候就是乖巧得让人不忍心扔下他不管,还别说,十村八里的老人家都喜欢阳阳。要不是他那八字,现在阳阳的性格一定很活泼。”
度朔的确将陈阳视为小辈,只是听巫魁那么说,总觉得心气不顺。他将此归咎于巫魁看上去太不顺眼,背手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教他鬼道术法,”似乎想起巫魁大限将至,顿了一下便又说道:“陈阳如果学会驭鬼、杀鬼,心性不变,我会教他。”
如能得酆都大帝教导,那就是陈阳的大造化。巫爷爷闻言便又行了大礼,真诚的说道:“如果阳阳能活过十八岁,我就让阳阳拜您为干爹,虔诚供奉您。”阳间有拜阎王、陆判、城隍、酆都大帝等为干爹的习俗,若是双方同意,日后陈阳便要将度朔当成父亲那样虔诚供奉。
这时候巫爷爷也是留了心眼,陈阳如果真能拜酆都大帝为干爹,那就算十八岁过后二人解除婚姻关系也能继续得大帝庇佑。那么粗一条大腿,自然不能轻易错过。